不归笑笑:“那可不一定,哪一日孤犯了病,那可就没得说了。”
罗沁大惊:“殿下!”
这时暮鼓敲响,不归竖起食指:“嘘——沁儿,你听。”
她闭上眼听鼓声,感受那寒凉的风拂过脸庞,徐徐笑开:“明日,便是孤的生辰了。”
少年们的游戏岁月~
(存稿发表时间设置错惹晚来了)开景十六年的除夕,楚思远是被爆竹声吵醒的。他昨日玩得累,今天几乎要爬不起来,还在外头声响大作的爆竹把他撵出了被窝。他迷迷糊糊地在林向的哄声里起来,洗漱完精神了会,又站着由他人给自己换衣裳,那礼服繁琐复杂,直叫他站得东倒西歪。
等终于捯饬完,他睁开眼对上镜子里的自己,与之面面相觑,愕然了好久。
那衣服以白为缎里,衣襟绣金云,两臂缠飞龙,正中九条金蟒腾跃,镶金石绽龙云,贴赤玉束绦带,发缨金玉兼具,缀东珠以盘,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奢华。
他不安起来,竟不知镜里人是谁,扭头追问道:“阿姐呢?阿姐在哪?”
“殿下早早起来啦,正在开笔写字呢。”
他急急跑出去,只见正殿里摆着桌子,众人正围着,她含笑敛袖执笔,罗沁在一旁拿着那大红纸,每写完一个就帮着把纸拉过去一点。
“好了。”她写完最后一个,停笔笑道:“大功告成,孤来亲自挂。”
抬头却见一个锦衣秀美少年在门口呆呆杵着,不归朝他招手:“醒了?过来啊。”
楚思远却是有点吓着了——他从未见过她穿红衣的模样。
这半年来她穿过许多种华服,各色皆有,裁剪与花样都是偏向简素的,妆容也是浅匀淡描的,故而总给人一种清冷素淡感。如今一袭金线朱雀红裙上身,长眉入鬓,火纹赤花钿点眉心,惊世的美貌与独一的冰蓝凤眼咄咄逼人起来,叫人见了一眼便要被之灼伤。
他没走过去,她便走了过来,素手轻抚他额顶,笑道:“鱼儿今日可真精神,有公子风采了。”
楚思远捂住鼻子:“阿……姐,你别对我笑了……”
不归捏了他脸:“大过年就说胡话,给阿姐笑一个,不然不给你压岁钱。”
“小姐,你和小公子一起来挂这对联吧,好兆头呢。”茹姨和大伙儿各捉着对联的边沿,沾沾喜气。
“这就来。”不归拉他过去,素手薄凉。
他们来到正殿门口,对联已让人裱在框里,只等一宫之主来持杆挂起。两联写得循规蹈矩,横批却是“江山我寄”,压不住的傲放。
不归捉着他手一同持杆,将那对联挂上,横批挂在广梧宫三字的牌匾下,喜庆欢腾之气骤然喷放。
她在他耳边笑道:“鱼儿,新春同乐,来年请多指教。”
楚思远一抖,眼眶湿润了:“阿姐。”欲说肝胆肺腑,她却又兴冲冲地去挂爆竹,挂完一溜烟回来,茹姨拿耳棉给她塞上,她还捂着耳朵,弯着眉眼看岁除爆竹。
楚思远挨在她身旁,爆竹作响,花猫吓得跳到他头上。等停了声,他仰首想和她说话:“阿姐,我……”
周遭众人却异口同声来搅和:“奴婢/才恭祝殿下生辰喜乐!祝殿下岁岁无恙,年年安康!”
楚思远呆住了。
罗沁端来玉盘,不归笑着从中抓起金花片:“多谢诸位与不归同乐!”
金花片这就抛去,宫人们哄闹着接住,广梧宫内喜气洋洋。
不归捻了一片给他:“给你,收着玩儿。”
“今天……是你的生日?”楚思远要抓狂了,为什么没人告诉他?!
不归颔首轻笑:“今天有得忙呢,阿姐还得去盘发,你先吃点东西,待会和我一同去祭拜,记得跟紧。”说完又进里屋去了,留楚思远在喧笑里凌乱,不住恼恨自己一无所有,没拿得出手的好礼物,只好抓下盘踞在脑袋上的花猫撒气。
林向抢完金花片后转身全给了萍儿,两人高兴地过来:“小公子饿不饿?厨房里还有好几屉玲珑蒸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