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着文书,朝服玉佩敲在桌沿:“你想做什么,直说无妨。”
“臣不过是想为殿下解忧。”
“孤问的是你的居心。孤不想听精心编造的场面话。”
此时枢机处静谧,冯观文轻笑,声轻字重:“臣之居心,在于求亲。”
不归毫无波澜,漠然道:“冯卿不改其志,可敬。”
他笑:“殿下不松其口,可恼。”
不归拉开椅子坐下,轻飘飘道:“倒也不是不能松口,条件苛刻而已。”
冯观文笑意一滞:“当真?”
不归翻看文书:“孤有条件两桩,一者,取消宛妗与定王的亲事,二者,冯家上下臣服于孤。如此而已。冯卿若能做到,孤随你改姓。”
她抬头,看愣住的冯观文,冷笑:“如何?可使得?”
“殿下说笑。”他恢复一如既往的散漫神情。
不归合指:“孤是认真的,但你根本做不到。冯卿以后不用再来了,来了,就想想孤说的这两个条件。你跨不过一座山,就不该起越岭的念头。”
冯观文轻笑:“殿下好生狂妄兼无情。”
不归指尖一动,没有否认。
半个时辰后,她推掉了剩余的要务,回了广梧。已是饭点,那少年还没有回来。
唔,是时候上马甲了。
楚思远留在人走室空的国子监独自看书。秋风自窗外吹来,携着一朵残瓣打在他翻页的手背,飘落在晦涩的兵书里。他捡起花瓣轻搓,随后腾向窗外,正要把残瓣抛下,看见了不远处一个黝黑纤细的内侍。
楚思远看了一会,笑容扬起,向那人招手:“燕回!你过来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