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刘姨肯定已经回家了,那么里面的人只可能是程志,说不定还有他另外的家人。
想到程半梨现在的状态,秦燃略一思忖,脚下调转方向,带着她回了自己家。
打开客厅的灯,秦燃走到沙发旁边,努力把缠在自己身上的黏人的“小考拉”扯下来,让她平躺在沙发上,帮她脱了鞋,又细心地帮她盖上薄毯。
做完这一切,他才返回玄关处换拖鞋。
秦燃进厨房煮上醒酒汤,出来看到沙发上的少女无意识地翻了个身,眼看着就要掉下来,连忙过去托住她的后背,扶着她躺回去。
等待醒酒汤煮好的这段时间,因为程半梨睡得不老实,总是翻来覆去地打滚,秦燃只能一直待在沙发旁。
每次她快要摔下来,都会被他及时用手臂挡住。
后来秦燃干脆直接坐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手肘搭着曲起的膝盖,另一条笔直的长腿随意地向前伸展。
少年掀起薄薄的眼皮,浅棕色眼瞳在灯光下显得温柔,很专注地侧首盯着沙发上的人看。
他今天过得很不好。
因为他的病又复发了。
早晨他本来打算去格斗馆,补上昨天没来得及的练习。可热身的时候就被教练看出了他的不在状态,根本没办法进行练习。
回家后他尝试过做题,看电视,看书,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一整天,从早到晚,做什么都魂不守舍。
像上次发病时一样,他的全副心神都被某个人的身影所占据,完全无法凝聚注意力。
迫切想要见她的渴望时时刻刻折磨着他,好似有人拿着钝刀子在心尖上划出伤口,滞涩的疼痛绵延不绝。
即便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他也依然觉得心悸胸闷,整个人好似被架在火炉上炙烤,喉咙发干,肌肤滚烫,体温高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秦燃这次并没有看到关于紫藤花的幻觉,可这次的病症丝毫不比上次来得轻。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徒劳地坐在卧室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后来,他突然接到程半梨的手机打来的电话。得知她在外面喝醉,顾不得想其他的事,立刻下楼冲了出去。
他匆匆抵达酒吧,这场来势汹汹的怪病,却在见到程半梨的顷刻间消失痊愈。
仿佛他生这么一场病,只是为了逼迫自己去见她,和她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