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又苦笑道:“要不是没有听从您的示警,我也不会公司出事自己生病。”
这样说着,顾父抬起头,等待江葵云接下来的话,也等待着从那张嘴里吐出一个名字,然后他随着江葵云的视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陆星沉。
陆星沉对上了顾父的目光。
他自然听懂了江葵云的若有所指,但并没有上心,哪怕自己现在本身就是不科学的一员,但对于所谓的命格,他仍旧报以冷嘲的一瞥。
半个月后,顾父出院,同一天,陆星沉接到安秘书的电话,别动得知了他打算在一个举行在豪华游轮的著名商业酒会上,将顾遐正式介绍给商业合作伙伴。
也是这一天,陆星沉同样接到了道术师协会所举办的大会的请柬,大会流程复杂,第一项也在一艘豪华游轮上。
而这两个豪华游轮,是同一艘。陆星沉拨通了顾父的电话。
响铃很久,快自动挂断的时候,那边接通了,顾父的声音很冷淡:“星沉,现在正忙,有事下次再说好不好?”
陆星沉目光掠过墙上,挂在那里的钟时针和分针组成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
这是他自那天医院后第三次打给顾父,也是第三次听到同样的话。
那天陆星沉本来打算与顾父交流上面派人保护和江葵云别有居心两件事,因为顾父和江葵云说完话后对他表示疲累、没有多余的精力继续交谈而暂时作罢。
随后顾父出院回家休养,陆星沉三次联系都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上流社会讲究风度,也讲究话不能说得太明白,里头的意思你知我知就好,弄得太明白了彼此容易面上不好看。
陆星沉不喜欢这一套,但不妨碍他明白顾父是在委婉和他划出界限,保持距离。
伤心生气吗?
并没有。
他稍作思考,就知道导致顾父这样做的是江葵云那天的话,江葵云说他会克顾父。
陆星沉认为存活与利己是所有生灵的天性,而他认可这种天性。‘
假如与他接近真的会导致不好的后果,顾父因此疏远甚至与他断绝关系,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人人都有活着,更好地活着的权力,父母当然也有,在陆星沉的观念中,只有幼崽才有权力要求父母的庇护和付出,而他不是幼崽。
但重点是并不是顾父的态度,在陆星沉看来,重点是江葵云和顾遐本身就值得怀疑。
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这种观念有什么不对。
宗慎跟陆星沉几次相处都比较愉快,上面专门让他负责与陆星沉接触,替陆星沉向上级申请人员保护父母的事也是宗慎负责。
又因为陆星沉的默许,上面同时下达了关注陆星沉和顾氏夫妻的日常任务,两方的关系变化他自然很快察觉。
宗慎显然很明白该怎样与陆星沉交流,比如在这件事上,他第一时间直接问陆星沉:“陆哥,需要我们帮忙向伯父伯母解释一下吗?”
陆星沉摇头:“不用。”
一旦由官方组织的人出面,他为什么与组织有交集就不好交代,神秘世界并不安全,他没有打算让顾氏夫妻过多牵涉其中。
宗慎今天来给陆星沉送上面安排保护顾氏夫妻的几个人员的基础资料,这也是组织对陆星沉某种程度上的示好,他来的时候正遇上陆星沉给顾父打电话。
被顾父婉拒三次,陆星沉皱了皱眉,倒不是生气,只是觉得顾父对江葵云这种过于信任的态度不是很好处理。
他打了一记直球:“我有事需要跟你说。”
顾父含糊道:“我这里很忙——”
陆星沉打断他的话:“电话忙的话我去别墅当面说。”
顾父一下子就没话了。
陆星沉每回要去顾氏夫妻居住的别墅区,都会提前打个电话,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到别墅区找顾父——因为还没有在电话里得到别墅主人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