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路边回来的人闻言,像是被枪指眉心般地辖制住步伐,随后望向她,“‘太’字择了,要怎么念?”
一旁的濮素看这二人眉来眼去,饶是喝得头重脚轻地,也赶忙把好友拉去边上,很姨母操心的口吻,说你这是要干嘛!那姓顾的可不是什么好货,不对,严格来说,男人都没什么好东西。说着打了个酒嗝。
梁昭拎走好友扒拉胳膊的手,她极为无语,“你当我三岁小孩?亏得今晚喊我出来浪荡的人还是你。”
“还不是怕你又遇人不淑!”
梁昭的表情当即晴转阴。感情到底难逃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真理,得之不珍惜,失之又反复耿耿于怀过不去。濮素都没具名,梁昭就觉得被内涵了,想到那个曾经最亲密的“某某”了。
她甚至无法向闺蜜承认,一只脚还陷在过去拔不出来的状态下,就很想倒向什么、想向谁借力。
到这个年纪了,已不是感情扶着我们元气进取了,
而是我们来扶着感情,小心翼翼地不叫它流走、跌跤,它能回馈一丁点慰藉都再好不过。性也如此。
那晚,梁昭后来什么也没同濮素言说。
或者她想过要说的,只是在选择和顾岐安散步走一走的时候,一切不语就大过千言。
路灯之下,两个俗世尘埃都没有归宿。
梁昭问顾岐安,知道那壁画上槲寄生树的典故嘛?
他转过头来,微醺又洗耳恭听的样子。等梁昭张嘴欲欲要说了,又忽而俯身下来,单手箍住她后颈,夺走她嘴里的答案,
“我知道,是站在树下就要接吻。”
*
梁女士全然搞不懂女儿怎么好端端地,早饭也不肯吃了就要走,像发癫。明明她之前还说今天休全天也没有朋友约的。
而逃之夭夭的人很快把车开到了瑞金医院,顾岐安工作的地方。停好车子等他下来接应。他们约好今日一起做个全套孕检,某人借职务之便都安排好了。饶是他依旧满满余悸感,依旧没有接受这个“意外”。
但正如梁昭说的,首先,我们要敬畏生命。
冬日阳光里萦绕着微尘,在挡风玻璃上投下一晕晕金黄的光圈。
车里放着杨千嬅的《自由行》:
最爱纵使真的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