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
“够了,”顾岐安头有两个大,“原本我今晚过来就是抱着交差心态的。八字还没一撇,指的是一家人都没商榷出个具体,更别提两家人见面。亏得您也是个体面人,这大半夜地为着个曾孙跑人家里就不怕笑话?”
老爷子这才清醒了,左思右想,也不无道理。
只是不管何时见,他得先表表态,“我是你,这孩子势必要留。总不能由人姑娘和家里人都看不起。孩子千真万确是你的,那么对对错错都是过去的了,计较那些也没意义,最紧要的还是商定以后怎么办。其实我说你争气,又哪是说着玩,老头我真心高兴呀,我都没几天活头的人了,就不想进个重孙享享福嘛?
而你呢,不仅不替我着想还成天到晚想着跑路!”
“有重孙您就不怕我跑路了?”顾岐安眉眼一掀,失笑,故意试探。
“那总得好点。至少人跑了,根在这。你去看看世上多少离婚夫妻,有孩子的,都做不到老死不相往来。”
爷爷有句老话,秤杆离不开秤砣。
这父母啊就是秤杆两头,斜高歪低地不要紧,有了孩子,秤砣挂上去自然就平衡了。
哪怕某天走到分开,有这中间“脐带”,关系也断不掉。
爷爷说,那梁家囡囡是个好姑娘呢。他现在都还记得,从前在大院的时候,回回路上碰见了小姑娘张嘴就喊他爷爷好,五官清清爽爽,性格又灵,绝对的一家女百家求呀。
他是老派人了,在岐安的婚配理想型上,没那么多小年轻心高气傲的要求。除了门第不得不讲,对方长相中看带得出去、底子清白就够了。当然了,学历工作上最好不要高出男人,你个傲骨头也过不来男卑女尊的日子。
只一点,爷爷仰头沉吟,“可惜离过婚……”
顾岐安沉默思量状,把烟含进嘴深深吸得火星明灭几个来回。男人解压的寄托无非是烟酒咖啡。但他烟瘾也不重,偏偏今晚,回老宅才一个钟头就半包烟了。可见再能耐的人在人命担当前都十足渺小。
“她不离婚,又上哪里给您曾孙抱?”某人咬着烟才话完,
那头卧房里冲出顾父,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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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凌晨两点,姐妹淘还醒着。
濮素纯粹是洗完头干不了的缘故。这间房子是她租来的,为了离拍摄工作室近点图个方便,实际上设施很老旧,变压器老跳闸,一跳,楼下那个包租婆就赤口白舌地上楼骂人了。所以她连吹风机都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