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某人就知道他有下文,不急着抢白,只揭开盏盖刮刮杯沿,正欲喝,便听他贱兮兮补刀,“女儿‘借’给你们,不急着还。你们尽力就行。这种事嘛,一看缘分,二看那什么的质量。”
“去你大爷的!”
二人玩笑起来也没个讲究,彼此都不吃心。倒是赵聿生先察觉异样,问顾,“话说回来,梁小姐呢?”这么重要的场合,快开席了她还没到。
顾岐安只静静品茶,一时无话。
台子上海青长衫的老先生正巧唱道:
说贤妻呀,我有数言要将你劝,未晓贤妻你依不依。
我劝你么时式鲜花休插戴,
在家中何必换新衣……
想你闲来休要在门前立,就是见人岂可笑微微?
你是无心他有意。
岂不要被人谈笑在背后批?
想卑人偶在茶坊坐,见几个浮头在谈论你……
唱词淹没进掌声,一直凝神听戏的人才像是回过神来,驴唇不对马嘴,也破天荒请教起赵聿生,“你和温小姐从前是上下属关系,又有隔代宿仇……”
“赵太太。”赵纠正称谓。
“抠字眼秀恩爱死得快啊!”顾岐安没好气,又回归正经,“这般想来,你们俩能修成正果也是不易。”
赵聿生从茶杯口捞起余光睨他,“你想表达什么?”
顾岐安不说,赵也自能理解,“你是想说,从来上下属关系就很难与婚恋关系共存,还是想说,只要相爱纵使上下属又何妨?反正爱能打破一切成规,是吧?”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余味留去心间自行咂摸。赵聿生知晓顾太太头婚的那些过节,也听得出来,顾岐安有意无意在类比他们。
因为赵先生和太太的故事些微坎坷一点、骨感一点,就是另一对顾铮和梁昭了。两相对比,也更显前者的难得与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