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更不得闲。老爷子不中用就相当于半个天塌了,在把老大鼓捣回来之前,“也只有我来坐镇。”
梁昭懒得听他掰扯,“你说这些又和我何干?我只想离婚,上民政局,签字,总不能几个小时吃饭歇午觉的空档都抽不出来。”
“还有,”她全不给他插话的契机,“麻烦你转告丁教授,别再同我费口舌了。”
她已经接连三番,在下班后被丁教授截胡。
可怜天下父母心,也何苦读书人的体面,丁教授又送补品又是炖汤的,嘴上却很端持,没一句死乞白赖求儿媳回头的。
但句句暗藏功与名。
顾岐安这才一滞,听起来像蹙眉的语气,“她去找过你?”
“岂止找过,就差住在我们公司楼下了。”和高知分子打交道极累,说话云山雾罩地,梁昭头都大,“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当事人都放下了,你母亲会这般偏执?”
对面沉默几秒后,“什么当事人放下了?”
“算了。”
那次通话依旧不欢而散收场。且他们每回沟通都是梁昭先挂断,无情也无礼。
她清楚自己这样不好、不对,乃至无理取闹,是个人都不能忍的地步。可偏偏抑制不住,她本心是软的,只有极端自私地撒泼,才硬得起来。
于是乎,这日得空,她只好自行跑回家收拾东西。
开门的时候发现没锁,梁昭还以为陶妈在家,不甚在意就进去了。动作也快到风卷残云一般,进书房捆扎书籍,才后知后觉,她往这个家注入的心血何其多。
顾岐安那么个热爱阅读,正书闲书皆看的人,书架上的囤货也远比她少。
而且他会体恤她个头够不到高处,将属于她的书全码在下半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