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地读书的话,也缺钱。
申请助学贷款是有条件的,陆云的父母祖父母有收入,而且不低,这就很难办。
除非证明父母变相遗弃的事实,但是这种情况在兴覃镇以及周边实在太常见了,没人管也管不过来,陆云也不愿意再次撕开伤口,恰好本市在县城有一座普通三本大学的分校,愿意给她全额奖学金,陆云就去了。
陆云原本是不会再回到兴覃镇的,可是祖父去世,当初被祖父拿走的属于姑姑的旧房子,产权地契是保存在兴覃镇老工厂的单位里,产权证上面竟然写有她的名字,现在要拆迁,亲戚又一个个上门劝说她写放弃产权的文书。
“蒋竽就是因为这件事诞生的人格,陆云一生也就争了这么一次,她不肯让那些亲戚如愿以偿。”
陆笛出了一会儿神,然后说,“但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有不少副人格觉得,如果没有这栋房子,陆云就不会定时回到兴覃镇,不会搭上那趟抛锚的中巴车,不会在那个下雪的冬夜遭遇不幸。”
夏教授其实已经在胡琴蒋竽阿阮三个人那里分别听过陆云的过往,但是描述的角度跟对事情的看法各不相同。
陆笛是最公允的一个。
“我不想提陆云的过去,因为陆云一直觉得‘被遗弃’是一种耻辱,但我不是陆云,我不会代她做决定。如果她真的能放开这一切,真正的选择重新生活,那很好。”
陆笛神情平静地说,“大部分副人格象征着陆云在意的人,我不包括在内,所以我对心理疗程没什么影响。”
夏教授的心情很沉重。
多重人格的治愈,是主人格意识到自己不需要这个人格的帮助,亦是劝说副人格不必再帮助主人格承担责任,然后达成“和解”,让副人格消失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