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分。”樊醒又撕了一张卷子,“我再做一张。”
他这回折了架更复杂的纸飞机,巴掌大小。飞出去之后果真比之前那架稳了许多,但也是很快就落地,停在另一棵稍远的梧桐树上。
“九十分。”樊醒大笑。
余洲怔怔看樊醒,半晌才说:“卷子都是一百五十分的,九十分刚刚合格。”
他也折了一架。折纸飞机、纸船、纸鹤、纸青蛙,这些手工活儿余洲都是行家。久久没什么像样玩具,他有一次在学校的垃圾筐里捡到一本折纸书,认真学会了,专门逗久久玩。
久久喜欢他折的东西,余洲也乐意研究。他那双擅长撬锁开门的手,在学习折纸上仿佛也有一些天赋。
他折的纸飞机轻而平稳。飞机一路滑行,承载雨水,最终落在树上时比樊醒那两架更远。
“一百三十分!”樊醒笑着,“厉害啊余洲。”
樊醒有一张够甜的嘴巴,很会夸人,从雾角镇开始余洲就知道。
他这样好看又会说话的一个漂亮男人,只要流露些许温柔,就容易让人信任,清水一样能融入任何氛围。在阿尔嘉的王国里,纵然只是个小孩,樊醒也是他们之中最受原住民欢迎的成员。
余洲不相信樊醒说的话。他内心知道樊醒在逗他笑,想让他高兴起来:没读过高中不是什么要紧事,他的纸飞机能飞那么那么远。
明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余洲心里一边跟自己说“没必要开心”,一边还是笑了。
他笑得勉强拘谨,不让樊醒有趁隙而入的机会。只要樊醒乐意,似乎随时都能找到打趣余洲的机会。余洲在心里警戒自己:他害你。
有另一个声音,像是鱼干在嘀咕:他也救过你。
“第一次做人,有什么弄错的地方,你多担待。”樊醒忽然开口。
余洲:“……”
“如果我做错,你记得原谅我。”樊醒很认真。
樊醒对别人多么亲热,说的话多么好听,偏偏对着他,开口就讨打。“凭什么?”余洲反问。
樊醒:“凭我喜欢你。”
余洲:“没看出来。”
樊醒:“这种隐秘心事,怎么可能随时随地让你看出来?我藏在心里了。”
余洲:“再遇上跟上次类似的事情,你会把我推下去吗?”
樊醒没半点犹豫:“会。”
余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