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长公主是宫里长大的,可从来不相信那么巧合的事儿。她心里唯一拿不准的是,不知雍氏的这一灾是二皇子那群妾室弄的鬼,还是二皇子自己的意思。若是后者,长公主还能高看萧证两眼,毕竟肖想那个位置的首要条件就得心狠手辣。
与此同时,冯华也逮着冯蓁,虎着脸好好地说了她一通,又罚她写字。
到晚上还真被长公主给料中了。冯蓁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躺在昏暗的产房里,因为难产,旁边的稳婆说必须开腹取子,一把血淋淋的刀就出现在了她的肚子上,冯蓁大叫着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是平坦的这才喘了口气摸了摸额头,居然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这还是吓着了,怕是得去慈恩寺求菩萨护佑禳灾才是。”长公主次日知道冯蓁噩梦的事儿开口道,“幺幺,你这次也太任性了,等从寺里回来就去抄一卷心经静静xìng • ba。”
又是抄字?冯蓁嘟嘟嘴,“外大母和阿姐真不愧是祖孙俩,罚人的法子简直一模一样。”
这话立时就将长公主和冯华逗笑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还不去写字!”
冯蓁这才不得不委屈地扭扭屁股走了,她刚下去写字,二皇子萧证就带着一车礼物并敏文公主到了公主府。
“姑祖母,昨日多亏幺幺了,恬娘说她本以为必死了,身上一点儿力气没有,谁知幺幺握住她的手后,她忽然就有了力气。让我一定要来谢谢幺幺。”萧论笑吟吟地道。
长公主打量了萧论一番,也看不出他是真感谢,还是在埋怨幺幺多管闲事。“二哥说得就玄乎了,幺幺哪有那本事,还是雍氏命不该绝。”
实则萧论也不相信那些稳婆之言,那就有那么玄乎了。只可惜雍氏命不该绝,那样都叫她挣扎着活了过来。“姑祖母,恬娘的意思是我那小儿多亏了幺幺才活命,所以想让他拜幺幺为干娘,您意下如何?”
冯蓁才多大的孩子啊,居然就收干儿子了,还是别人强加给她的。敏文拉住冯蓁的手道:“幺幺你可真是太大胆了,连产房都敢进去,不怕被不干不净的东西冲撞么?”
“哪有啊,每个女人都要生孩子的呢。”冯蓁自然是不信的,这绝对是封建糟粕对女性的荼毒。
“听二嫂说全靠你救了她,你握着她的手她才有的力气。”敏文道。
冯蓁赶紧摆摆手,她可不想被当做怪物,“没有,没有,二表嫂那会儿只怕都糊涂了。”
敏文点点头,“我觉得也是。”否则就太惊人了。
冯蓁怕敏文再提这事儿,忙问道:“你今儿怎么来了?”
“二皇兄进宫给父皇报喜,说要来公主府,我就跟二皇兄说也想来,他就把我捎过来了。”敏文道,不得不说她跟着冯蓁一起去了几次二皇子府,同这位二哥虽然称不上亲近,但至少敢跟他说话了。
“那你要住几日么?明日外大母说让我去寺里烧香,咱们一块儿去吧?”冯蓁拉住敏文的手,这是让她休想拒绝的意思,好不容易逮着一只羊,可得好生薅一把。
正月里慈恩寺前的庙会一直要摆到上元节下灯才会结束,所以庙前的街道每日都是挤得水泄不通,不过慈恩寺侧门专门留着一条街,给王公勋贵前来烧香时用,寻常百姓一律不许入内,因此冯蓁坐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进了慈恩寺。
冯蓁对上香没太大兴趣,随意应付后,捐了些功德钱,便跟敏文往慈恩寺后的碑林去了。
碑林一侧是慈恩寺有名的丛竹园,敏文拉了拉冯蓁的袖子,“那边好像是我五皇兄。”
“那,咱们去打个招呼吧。”冯蓁其实早就看到五皇子萧谡了,不是见着脸了,而是老远就瞅到那股浓郁的白息了,要不她怎么会拖着敏文往这边走。
敏文摇摇了头,“五皇兄好像在下棋,怕是不喜被人打扰。”也不知怎的,几个哥哥里敏文最怵的就是这位五皇子。
“那有什么,咱们观棋不语就是了。”眼前的机会简直是冯蓁求之不得的,没想到随便上个香竟然都能偶遇一只肥羊。她只但愿五皇子这盘棋能下一整日呢,她就能在旁边薅一整天的羊毛,足够让她的桃花溪再次变成牛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