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敬有些哽咽地道:“先才五殿下也听到了,还说,还说……”
原来何敬拦住萧谡后,大街上说话自然不方便,两人便进了白楼,坐的就是冯蓁和敏文隔壁的包间。这两个包间却有些特殊,隔墙中央挂着一幅画,那画上有眼,并不隔音,本是为有些特殊的客人准备的,只怪冯蓁今日运气不好。
何敬原是拉着萧谡,破釜沉舟地想对他剖白自己的情意,谁知才说了一半,就听到了冯蓁给敏文出的“惊世骇俗”的主意。
末了,萧谡只说了句,“原来女君交往的竟是这般的人。”
敏文听何敬说完,不由愧疚,也朝冯蓁哀怨地看过来。
冯蓁心里憋屈得想大吼。萧谡一个皇子难道还能是朵白莲花?能为着这么个狗屁理由便委婉地拒绝了何敬?打死冯蓁也是不信的。萧谡明明就是没借口找借口罢了,趁机把锅往她身上甩。
然何敬却不愿往深了想,只把一切都怪到了冯蓁身上,否则想明白了只会更难过。
冯蓁没跟何敬计较,失恋的人的痛苦她明白,所以口里恨恨地道:“我去找五殿下问个明白。”
“诶。”敏文起身想要拦住冯蓁,却又顾忌何敬。何敬倒是没出声儿,这就是支持冯蓁的意思了。
怒气冲冲的冯蓁,上了马车之后却就恢复了一脸的平静,刚才她就是装装样子。
冯蓁歪头想着,不知为何萧谡会拒绝何敬,反正绝不可能是因为平阳长公主不看好他。正因为不看好,才更需要娶何敬才是。
不过冯蓁也没过多的费脑子,她这般小年纪,但凡重要一点儿的事儿大人都不会告知她,所以她猜不到萧谡的心思是很正常的。朝廷的事情,波谲云诡,她也不爱费那脑子。
但五皇子府还是要去一趟的。
萧谡没什么功夫陪小女君闹腾,哪怕冯蓁是城阳长公主的外孙女儿,该吃闭门羹的时候也得吃。至于以前承诺的教箭的事儿,直接就被五皇子给无视了。
不过好歹冯蓁的身份在那儿,花厅里一杯茶的待遇还是有的。
宜人在旁边陪着冯蓁,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女君,要不咱们回去吧?你这儿都喝了五杯茶了。”
冯蓁搁下手中的茶碗,对着花厅里伺候的小丫头道:“你们府上的杏仁茶倒是好喝,再去给我盛一碗来。”
宜人真心是跺脚了,“女君,五殿下这不是明摆着……”
冯蓁瞪了宜人一眼,“祸从口出。”
宜人不敢再抱怨萧谡,却道:“再不回去长公主该担心了。”
冯蓁不在意地道:“那你回去跟外大母说一声儿,我今晚就在这儿歇着了。”“这怎么使得?!”宜人瞪大了眼睛。
“怎么使不得了,难道五殿下府上还能少了我一间客房?”冯蓁这明显就是耍赖皮了,也难怪萧谡不愿意搭理她,一个、两个真跟狗皮膏药似的。
但是城阳长公主的脸面萧谡还是不得不给的,他踏进花厅时,冯蓁都已经在椅子上快睡迷糊了。宜人虽然急得跳脚,但冯蓁却是“滋滋”地吸着皇子府的白息,好不惬意。
宜人轻轻拉了拉冯蓁的袖子,她这才迷糊地抬起头看着萧谡道:“怎的这么快?”
好嘛,等人的功夫真是鲜少能有胜过冯蓁的,这不仅不急不怒,还嫌你见她见早了。萧谡如今只拿冯蓁当没脑子的小女孩看待,以往那许多疑心倒是他太高看了她。听听她今日在白楼说的话便知,就是个半罐水响叮当,什么馊主意都敢出,还觉得自个儿聪慧上天了。
萧谡坐在冯蓁的对面,抬手揉了揉眉心,带孩子是最累人的,尤其是熊孩子。
冯蓁一点儿没有熊孩子的自觉,在他对面摆了摆肥得跟萝卜似的手道:“没事儿,表哥要是累了,就靠着歇会儿。”她本来找萧谡就没什么大事儿,都是薅羊毛的借口而已。就只这么看着他,桃花源的水涨得那叫一个快啊,都快赶上萧诜给她揉脚了,所以冯蓁看萧谡那真是满眼的含情脉脉。
“你要见孤是为什么事儿?”萧谡的声音有些哑,约是疲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