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嫁给你姐夫做小吧。”冯华嘻嘻笑道。
冯蓁的肩膀瞬间就耷拉在了冯华的肩头,“阿姐,你欺负我。”
冯华将冯蓁的脑袋推开,“少想些有的没的。”
冯蓁没办法,只好道:“那你别给我相看那些高门子弟,我可受不了,最好是寒门学子,父母双亡就更好了。”
“你赶紧给我走吧,是想气死我不是?”冯华将冯蓁推出门。
秦水在上京西北,因为是帝辇出行,一路的车队拉了足足五里长,慢吞吞地走了六、七日才到秦水行宫。
城阳长公主自然不能住在皇帝的行宫里,但因为秦水乃是华朝皇室的避暑胜地,所以需要随驾的高门贵族基本都在秦水置了别业,长公主的园子叫“定园”,秦水地广人稀,所以这定园虽是别业,却也不比上京的公主府小多少。
七月的秋老虎热得可以在地砖上煎鸡蛋,烈日仿佛舍不得离开,要用最炙热的光来让世间的人都记住它的威力,让人们匍匐着恭送它离开。
冯蓁就日日匍匐在水里,教敏文凫水。这么手拉手,手扶腰的,虽然不如那几只肥羊,但冯蓁的桃花源还是富有得一片白生生的浓郁。可还是不够,她的小树苗如今已经挂果,九个小如珍珠一般的青色桃果高高挂在枝上,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冯蓁吞了口口水,直觉那桃果若是成熟,吃下去必定有惊人的效果。可惜白息不够,她必须得狠狠地薅一大把羊毛,才能将桃果催熟。而且岁月不饶人,冯蓁也到了该长个儿的时候了,这时候若是错过了,一辈子怕就得成矮冬瓜了。
可惜冯蓁把头发都快揪掉了,也没找出大薅羊毛的好法子来,她急得都想进宫给老皇帝当妃子了,可惜老头子还瞧不上她一个小豆芽。
那几只肥羊皇子到了秦水就不见踪影,听敏文说是打猎去了,男人的世界比女人宽广太多,自然也没有人会去惦记一个小女君。且他们都已指婚,也无需再对城阳长公主溜须拍马,自然就更不会登门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日本该是秋高气爽的天气,谁知午后阴云突然从天边卷来,顷刻间便是暴雨如注。
冯蓁和敏文便只能在屋子里玩升官图,看着池子里白浪翻飞,只道:“今年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呢,还挺有趣的。”
对百姓而言,可能导致洪灾的暴雨,在小女君们的眼里,也就是得趣罢了,丝毫没觉得背后有什么危险。
然则半夜时分,有内侍紧叩园门,进来时只道元丰帝晕厥了,细问之下才知道四位皇子今日去山中打猎,这会儿一个人都不见回来,而秦水河暴涨,谁也过不去,也不知他们安危,所以元丰帝才急得晕倒了。
真是不晕不行。元丰帝就这么四个儿子,说来也是奇怪,打从六皇子降世后,宫中只生了三个公主,便再无子嗣出生。若是四个儿子都出了事儿,元丰帝这一支血脉就后继无人了,如何能不急。
长公主赶紧换了衣裳,冒雨去了元丰帝的行宫。敏文原也要跟着去的,长公主却道:“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和幺幺一块儿呆着吧。”长公主这一走,冯蓁就跟放风似的,她又怕敏文为元丰帝胡思乱想,便拉了她、宜人并另一个侍女开始打马吊,华朝自然是没有马吊的,冯蓁特地叫人用木块做了一副,又辛辛苦苦地跟她们说规则,教她们如何打马吊。但因为有长公主在,她也不敢放肆,只有这会儿才敢大大方方地拿出来。
敏文夸道:“幺幺,你这脑袋瓜都怎么长的啊?这马吊怎么想出来的啊?”
冯蓁不敢居功,只笑着道:“快摸牌。”狂风暴雨夜,最适合马吊度日了。
只是敏文终究还是放不下元丰帝,愁眉不展地道:“六哥他们也不知回来没有,会不会受伤啊?”
“殿下他们出去身边都带着不少侍从,想来没事儿的。”冯蓁道,她继续摸着牌,只是摸着摸着,忽然回忆起敏文嘴里的“受伤”两个字,不由眼睛一亮。
若是随便哪个殿下受了伤,再被她给找着了,那岂不是可以随便薅羊毛?冯蓁脑海里立即就浮现起自己牢牢抓住某位殿下的手,求他不要睡过去的画面,或者他一直昏睡不醒也行,真是怎么想怎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