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人也都点头,“我也是觉着奇怪呢,莫非这是硬要栽到蓁女君头上?哎哟,难怪长公主府都不来人了。”
“可不是么,听说蓁女君气得差点儿就香消玉殒了,前儿长公主府的管家不还到处采买楠木棺材么,说是冲喜,我叫人仔细打听过,整个长公主府就她一个人病了。”
“呀,竟然这么严重,要买棺材冲喜?”
“若只是被冤枉我觉得还不至于要死要活,说不定是被……”说话人“啧啧”两声,“真是可怜啊,这辈子就这么被毁了,还要被人如此碎嘴。”
“呀,竟看不出那人如此不是个东西,啧啧……”
冯华因为还在坐月子没来陪席,所以还听不着这样的话,但肖夫人听了那些人的议论,脸色就难堪极了。心里恨死了有实,当初要不是那丫头说话不过脑子,哪有今日的事儿。
今日在座之人议论的话,冯华虽然没听见,可自有柳氏热心肠,一句不漏地全往她耳边倒来,让她不听也不行。
“幺幺她,病得要用棺材冲喜了?”冯华抓着这一句紧张地问道,“所以她今日才没来的么?”
“你不知道啊?”柳氏诧异,“也是,你还生着她的气,自然她的什么事儿你都不想听。前段日子好像是病得极严重,不过如今已大好了,前两日绨妇还去看过她呢。”
冯华无力地往后靠了靠,眼角滴下泪来,“我,并不知道她病了。”
冯华还一直等着冯蓁来给她道歉的,既然是道歉自然不能一次不成就罢了。她想着以冯蓁的脾气,一次被拒绝,总会上赶着有两次、三次的,她也不是有心要拿捏冯蓁,只是总要做给她君姑看看。若冯蓁多来几次,她又有什么不能原谅她的?她可是她从小养大的幺幺啊。
后来见冯蓁迟迟不登门,冯华是等得心凉,自然怨恨益深。若这事是真的,她自该来道歉,若是假的,难道她就不能体谅自己的苦楚么?一定要闹出来毁了她姐夫不可么?就不能她们彼此了过此事,省得叫外人看笑话么?
一时肖夫人派人来传有实,冯华看着有实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为何幺幺当时病重,你却没告诉我?”
有实喃喃道:“奴,奴也不知道蓁女君竟病得那般厉害,只当她是装的呢。”有实此刻哪里敢提冯蓁以头抢地的事儿,当初没说,现在就更不能说了,“何况后来蓁女君不是还给少夫人送了药来么,既然能出门走动,自然是严重不到哪里去的。”
冯华想想也是,“那你去吧,也不知君姑找你何事。”
冯华还等着有实回来回话,可等到夜里也不见人回来,她遣了小丫头去问,也没问出个名堂来,只是小丫头的脸色却惊惶得厉害。
待各院子都要下钥了,肖夫人身边的鲁媪才亲自到了冯华的院子,身后还带了四个侍女,“二少夫人,有实笨手笨脚的夫人觉得她伺候不好你,人已经发卖了,这四个都是手脚麻利又聪慧的,还请二少夫人挑一个。”
冯华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跌坐在一旁的玫瑰椅上,“有实,有实她……”
鲁媪道:“少夫人就别惦记着她了,这次的事儿要不是她,也闹不出来。如今弄得少夫人里外不是人,少夫人舍不得处置,夫人这才不得不出手的。”
冯华是一口血裹在嘴里,吐不出、咽不下。若是城阳长公主今日派了人来,肖夫人就是再大的气儿也不敢如此欺负冯华,一声招呼不打随随便便就把她最得力的大丫头给发卖了。所以说这女子被娘家弃了,在婆家就真只有受气的份儿了。
冯蓁其实并不知道城阳长公主没派人去蒋府。她午饭后遇到戚容,还小小地吃惊了一下,“表嫂,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什么回来了呀,我压根儿就没去。”戚容道。
冯蓁愣了愣,“那谁去的?”
戚容笑道:“谁也没去,外大母这不是为你撑腰么?”
冯蓁其实并不需要长公主为她撑腰,冯华这口气她已经逼着自己忍了,她选择了退让成全冯华的想法,但如今长公主来这么一招,就明显是要把错挑明了,叫冯华去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