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三郎君即使真的娶了农家女回来,她在妯娌之间的地位不对等,将会给她极大的压力,届时影响了夫妻、父子兄弟间的感情,这才真是造孽!
方氏又道:“他还拿抚州临川张家的张清安做例子,说那张清安也是官户人家,然而最终娶了还是农户的夏家女,世人可没有说他们门不当户不对的。”
朱老嬷道:“这可怎么一样呢?那张清安是庶出的,当年又分了家。”
张鹤当年的处境可比祁三郎差多了,且那会儿张家也只有张廷轩在朝中为官,张鹤也非张廷轩亲子,所以祁三郎想仿照“他”娶农家女根本便是不现实的。
若他在家中地位真的不堪也就罢了,可谁不知道即便他遭受了许多白眼,他祁家嫡出三郎君的地位却依旧是无法动摇的。
“他要是能想明白,何至于苦苦纠缠这么久!”方氏道。
祁三郎知道方氏是如何也不肯帮自己的了,他想到了依照方氏疼祁有望的劲儿,或许祁有望出面能说服她,于是他出了门便直接去找祁有望了。
祁三郎到的时候,祁有望正在周员外租的农家小院里与周员外烤ru猪,周纾则浸淫在研究新的制茶工艺中而无暇与他们一起烤ru猪。
当然,杀猪处理猪毛这种事无需他们亲自动手,他们只是坐在屋子里,一边闲聊一边等ru猪烤好。
闻到香气的左邻右舍都扒着墙头对着那金黄的ru猪咽口水,心里纷纷骂道:“好狠的祁四郎,平常在自家的空地烤ru猪也就罢了,毕竟味道传不到村子里来,可如今竟在村子里便烤起了ru猪,这是要人命啊!”
祁三郎闻到这股香气,便想起自己吃过的几次猪肉,也吞咽了起来。然而想起自己来找祁有望的正事,他不得不抵御那香气的袭击,走进了农家小院。
当他发现周员外也在的时候,便知道有些话他不好跟祁有望提了。
周员外是认得他的,他上次跟祁家的人来送聘礼,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周员外对每一位来宾的样貌、举止都牢记在心。
双方互相行了见面礼,又寒暄了几句,祁三郎便问祁有望:“怎么不在家里烤,要来这儿烤?”
祁有望道:“丈人来这边休养散心,我见他跟小娘子平日吃的饭菜都很清淡,又不香,就给抓了只猪来做烤猪!小娘子跟丈人可都爱吃了!”
她这话并没有避开周员外,后者一听,老脸一红:这说的跟他馋猪肉似的……好吧,他确实馋祁有望养的猪,虽说肉食吃得多对身体无益,可是他吃了这么多回,似乎也不觉得身体哪里不妥。
原本会控制他吃肉食的女儿,在得知是祁有望养的猪后,倒也没有那么反对了。
祁三郎道:“你们还未成亲了,那么快便喊起丈人了?”
“婚事定下了,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提早喊有何问题?”
祁三郎看向周员外,后者显然已经习惯了她这般厚脸皮,他便懒得再插嘴。
等猪烤好了,祁有望先让人将肉质最嫩美的部分切出来装在食盒里,打算给在茶园里的周纾送去,周员外对她的这个举动十分满意,但忍不住道:“哎,四郎,给我也留一部分。”
祁有望瞪大了双眼,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周员外的脸皮这么厚,居然跟自己的女儿抢吃的。
周员外对她的眼神视若无睹,还道:“舒舒她不爱吃肉,给她一半就好了。”
为了吃的,他豁出去了,不要脸便不要脸吧,反正这儿也没有外人!
祁三郎:“……”
就在祁有望与周员外僵持不下的时候,周纾回来了。她发现了弥漫在农家小院里的古怪气氛,一时之间捉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娘子、舒舒,你回来啦?!”祁有望与周员外异口同声地开口。
周纾道:“知道你们在烤猪,总不能让你们给我送餐食来,所以便回来陪你们进食了。这是怎么了?”
周员外笑道:“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好了!”
他可算是放心了,自己的女儿他最了解,那一定吃不了多少肉食的,届时这部分嫩美的肉,还不是进了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