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在脸色一僵,忙道:“这不是怕影响表妹的计划,所以不敢对外泄露嘛!”
这时,刚才的斗茶二人组喝了茶,心里顿时知道了胜负,也不再忿忿不平,而是回忆道:“难怪方才进茶馆时闹哄哄的,一会说张清安来了信州,一会说楮亭红茶五十文一壶,说的就是这茶吧!”
“既然已经面世,容适还怕什么影响计划呢?你是那周家的表亲,如今又在周家帮忙,何不趁此机会为我等推荐一二?”有读书人敏锐地抓住了陈自在话中的漏洞,攻击道。
陈自在可不仅仅没有推荐楮亭红茶,他甚至从不提周家的茶叶。
他从容地辩解道:“我与诸位相交是因诗文才学,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这么做呢!”
有些人表示理解,读书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他们的交情也很纯粹,不应该被世俗所影响。
“人家举贤还不避亲呢,你纵然认为不该利用交情满足私利,但是这茶这么好,你难道不该出于向我等分享好物而推荐?”那人不依不挠。
他早便看不惯陈自在了,只觉得这人平日笑容满面,可相处起来是如何也不舒坦。大抵是他的性子直来直往,跟陈自在这种心思深沉的人处不到一块儿去,但是又碍于友人的面,无法将之排除在外,如今可算是找到了机会!
陈自在面色变了,他有些委屈地看着刚才理解他的那些读书人。有人赶紧出来帮他说话,气氛慢慢地便缓回来了。
祁有望乐得看戏,自从知道陈自在与她三哥早就认识,而陈自在却从不在周家人面前提及一二,甚至祁三郎求娶陈见娇,闹得周家人也知道的时候,陈自在就在周家,也没有提及这事。
总之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说他与祁三郎其实是认识的,可是他就是不说,若不是真清高,那便是有意隐瞒。
根据他平日的行事作风,又四处结交读书人,汲汲营营可一点都不像清高。
所以她并不打算为陈自在说话。
等她晚上去找周纾时,便跟周纾提了这事。周纾没说什么,二人回了周家,陈氏便找周纾埋怨祁有望今日不帮陈自在说话,让陈自在丢了面子。
本来周纾不打算追究的,可陈自在恶人先告状,在陈氏面前说祁有望的不是,周纾便忍不住了,直接问陈氏:“表哥是否真心帮周家的忙?他会不会认为周家是以恩情裹挟他,让他来帮忙的?”
陈氏道:“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他是毫无怨言、真心实意地来帮周家的,可是他帮什么忙了?楮亭红刚出来,最需要积攒口碑与人气,他可想过帮忙将楮亭红推荐给他的那些友人?”
“他——”
“娘也别跟我说他是因为读书人的节气而不愿意让世俗沾染了他与友人的关系,他要真有读书人的傲骨,那么便不该在周家帮忙,他应该硬气一点,回去读书,对金钱不屑一顾,对商贾出身的周家也轻视之!”
“你!”陈氏气急。
“一个进了周家的茶园做事之人,不想着如何为茶园创收,反而还顾及其名声藏藏掖掖,即使真让他当了茶园的主事之人,谁能相信他可以将茶园的买卖发展壮大?娘信吗?”
陈氏第一次见周纾生气,而且也被她一针见血的话说的哑口无言。
“四郎也不过是因为替周家不忿,才会冷眼旁观。虽说四郎不帮他辩解,可是这么久以来,四郎为周家的茶叶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娘又是否知道?”
陈氏被她说的有些面上无光,忍不住嘀咕:“你们不跟我说,我如何知道。”
听见母女俩争吵的周员外听了这话,忍不住站了出来:“这些事无需说,东床做了,我都看在眼里。”
二人吓了一跳,周员外看了一眼周纾,道:“这是你娘,说话注意分寸。”
虽然说周纾了,但是语气不重,也没有呵责的意思。周纾便赶紧向陈氏赔不是,陈氏当着周员外的面,自然没有计较下去。
周纾与周员外说了两句,便将这儿交给了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