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您沦落为和人类为伍。”德里克贴近安德烈,语气轻佻,“连心脏都丢了的败类。”
“我会如您所愿。打败你,替代你,拯救你。”德里克的身子好似拥抱一样环着安德烈,嘴角蹭着安德烈的脸庞,仿若亲密无间的恋人。
安德烈平静地看着舞台上的演出。
那里欢歌艳舞,得神拯救的人们喜悦,狂欢。
舞台剧里每一个情节,每一个场景,安德烈都能在遥远的记忆里找到对应的点。
这不是一场传教的演出,还是一次挑衅和宣战。
这符合德里克的行为范式。但不巧的是,一且符合德里克审美的,都令他作呕。
安德烈偏开脑袋,躲过过于亲密的接触,“心脏是我送出去的。比起被你这种低微的血族吃掉,放在猎人陈列馆,似乎更有美感。”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血族的事我从来不想掺和。如果不是和人类有约定,你的这破地方,我根本不回来。”
安德烈看向半盖着兜帽的德里克。他有一头棕红色的短发,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极差。
脸上肆意的笑容使獠牙露出,安德烈可以想象其上浓厚的血腥味。
这是个十足十的疯子。
如果德里克不够疯,想必不会有幸成为一名血族。
安德烈感叹着,自作自受的感触并不好,但这不妨碍他表达厌恶:“我们早就不是兄弟了,德里克。安德烈这个名字和血族已经毫无瓜葛,如果你真的要实现你那无趣的人生价值,不若把我们共同的父亲杀掉。他已经无聊了太久了。”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德里克的笑消失,他的脸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棱角分明,下巴上还坠着零散的胡茬。
当他安静下来时,属于血族的神秘又回归在他身上。德里克的模样并不普通,放在任何一场舞会里,他一定是被人瞩目的那一个。
这是他挑选的孩子,安德烈知道德里克的优秀,但也明白他的缺点。
“我不否认,德里克。但在我要拉你出来时,你已经泥足深陷了。”安德烈转头注视着舞台上那个受神嘱托的男人,“被‘神’宣召的是你才对,即使没有我,你依旧会被杀戮和血腥吸引。血族是你最好的归宿。”
“所以我感谢您。”德里克笑起来,如同发誓一般承诺,“我会回馈您安静的永世的消亡。”
舞台上乐章奏到尾声,安德烈抿着唇,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发现西蒙的?”
“在他杀掉神仆的那一晚。”德里克愣了片刻,得意地回答,“您在向我提问吗?”
安德烈毫不吝啬地点头:“既然知道我们查到这里,还明目张胆地举办舞会,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给我演一出戏。”
“当然不是。”德里克对安德烈的示弱感到兴奋,大方地解惑,“这里已经没用了。为贵族诊治所得到的筹码才是珍贵的宝物。而现在,他们兴许已经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