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对这种态度颇为好奇。作为破格成为使者的日行者,他的房间和其他使者被安排在一起。那些屋子一天到晚除了修女来送神血时会打开一个缝隙,其余时间都是紧闭的。
神殿平安无事渡过了三天时间。直到走廊尽头的屋子被一队裹着斗篷的士兵强行推开。
巡逻人员只有夜里才会出没。安德烈为了尽快弄清楚公会目的,每晚都外出打探。
夜里的神殿安静无比,连端着血瓶的修女仪仗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好似安详而柔和。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在第四天,安德烈终于等到了隐藏在神像里的魔鬼。
巡逻队不似修女们文静,他们的斗篷里挎着银枪,背后背着圣器。他们是巡逻队,也是装备齐全的猎人。
安德烈在这之中看到了不少有几面之缘的熟悉面孔。他们或许属于欧文,或许属于某个文职探长。剩下的还有一些,则在黑市的酒馆里见过。
这是个复杂的队伍。猎人,警察,罪犯,流氓,还有疯子。统统披上制服,一脸严肃的为“神”效力。
今日巡逻队有备而来。安德烈很幸运,刚打开门,就看见了来势汹汹的队伍,于是虚掩起门,不动声色地观察。
他旁边的屋子属于一位神的使者。
巡逻队中有人用刀刃撬开门锁,一脚踹开屋门,在里面的人有动静之前关上门。
门口留着两个巡逻队队员,从队尾把一直跟在后面唯唯诺诺的修女拽到门前,仰着下巴示意她。
修女手里端着血瓶,步子被推得踉跄,但表情没有多余的惊恐或嫌恶。
“你们不进去,阵法会无差别攻击你们。”修女端着血瓶,对身后虎视眈眈的两个男人说。
两个男人骂了一声,推开修女,指着女人的鼻子威胁:“少搞花样,你主人在我们探长那还得低一头,今天谁死了你也跑不了。”
修女敛眉,退后一步躲开男人沾着银绣味道的手指,一言不发。
男人们拿女人没有办法,又忌惮阵法,于是骂骂咧咧地进门。
走廊狭长空旷,修女注视着房门关闭,端着血瓶转身向黑暗的走廊弯下腰。
高跟皮鞋踩在地面上造成的叩击声回荡而来,修女抱着血瓶,恭敬地向来人敬礼:“伯爵大人。”
劳伦斯换了一身礼服,帽子依旧夸张,歪头时会压在鼻梁上,只露出一只眼睛。
“嗨呀,我的朋友又不听话地来抢我的食物了?”劳伦斯踱着步子,捏住血瓶,长指甲刮在玻璃表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共十三人,没有高级探员。但依照他们的行事作风,应该有欧文的指使。”修女说着举起右手,纤细苍白的手腕上套着一只刻有花纹的镯子,手腕周围有一圈烧伤。
“天啊,看看这群粗鲁的莽夫对我的宝贝做了什么!”劳伦斯叫道,怜惜地握住修女的手腕,爪子狠狠剐蹭手镯,把圣器掰成了两段。
他掐着修女的下巴,珍爱地抚摸,“不懂得欣赏美的蠢货。自以为是的弱者。我们该给这些人类一些教训对吗?”
修女老实地站着,似乎享受劳伦斯的抚摸,“是的,伯爵先生。”
劳伦斯满意地扬起嘴角,两颗锋利獠牙泛着照进走廊的月光。
“你最懂我。”他说着抽出修女手中的羽毛笔,在门上画了阵法,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劳伦斯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气息和特征,完美侵占了神殿,把这里当做了他的巢穴。幸运的是,这里的日行者和吸血鬼众多,气息驳杂一些并不好引起劳伦斯的注意。
安德烈挤过门缝,抓着劳伦斯夸张的燕尾服下摆,一溜烟混进了房间。
如巡逻队所愿,阵法屏蔽声音,并且吸收血液,但他们没有和吸血鬼共处一室的兴趣。
屋子装修与日行者居住的房间都差不多,只是客厅铺开的巨大地毯此时沾满了血,蜿蜒着流向门边,被运转的阵法吸收的一干二净。
“啧。看看你们对神的使者做了什么!”劳伦斯举起拐杖,佯装愤怒地敲击地面,打断了围成一团的巡逻队。
地毯中央的血浑浊不堪,间或零星掉落物体烧焦的碎屑。墙角,一个男人捂着胳膊痛苦shen • yin,不远处还躺着一具身着巡逻队服装的尸体。
一汪鲜血中,使者团在地毯上,身上烧灼的痕迹以及流血的伤口不断愈合,皮肉翻搅,疼痛但救命。比起远处嗷嗷直叫的巡逻队队员,使者的耐受度显然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