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族因为德里克的乖张和暴戾曾有不少怨言,在布兰迪的诱劝下,拧成了一股不怎么结实的绳子。布兰迪一死,墙倒众人推,墙头草们四处逃窜,现在是来对新主人摇尾巴来了。
德里克的宠物和他的主人一样乖戾,曼陀罗公会的血族们深受其害,此时却因为见不到一只惹人厌的蝙蝠而忐忑不安。
阵法闪烁了许久暗下,代表着拒绝。
小走廊阴森寂静,连习惯了黑暗的血族们都有些发怵。
他们在走廊里徘徊,把本就沉寂的空气搅得焦躁无比。
“要不,我们先回去。”一位血族小心翼翼地开口,顿时获得了无数认同。
这片小走廊不仅仅是入侵者的丧命之地,也是刻在这群血族记忆中的刑讯室。说到底德里克根本不是可以追随的君主,只是一只用生肉引诱鬣狗的狼,鬣狗会因为胆怯而臣服,却不会花真心去探究狼的生活。
血族们相继离去,孤独的阵法隐入墙壁,片刻后被点燃一般烧灼起来,火焰轻飘着,将阵法一点一点吞噬,徒留干净苍白的墙壁。
宴会在月亮升起时正式开始。
钢琴曲悠然飘荡在各个走廊,宴会厅无数血族带上面具与奴隶,顺着琴曲跳舞,仆从端着上等的红酒穿梭其中。
会场里笑声洋溢,每个人的眼睛里或多或少都蕴含着一点欣喜与狰狞,似野兽看到猎物露出爪牙。
他们远离族群,躲在密林边缘的废弃修道院中,为的就是今天。
血族的傲慢让他们不愿承认失败,他们为修道院拉来资金修缮,建筑豪华的房子,挂上精美的装置,将地下室奉为信徒聚集的圣殿,自欺欺人地相信这里是另一处伊甸园。
德里克许诺的地位,权力,终于在今日有了些盼头,压抑过久的野心蓬勃生长,仿佛要登上亲王之位的不是德里克而是在场的所有人。
悬挂于会场正中心的钟表“滴答”,“滴答”地摆动,每一下都敲在心弦上。
指向整点的最后一分钟,没有人跳舞,没有人寒暄,舒缓钢琴曲骤然激昂,响彻整个大厅。
高台在万众瞩目中升起,月光透过玻璃窗,为今日的胜者送去光亮。
宴会一片寂静,钢琴曲戛然而止。
“……怎么,怎么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