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斯只盯着手里的剑。
这把长剑是血猎的圣物,猎人从来只用枪和匕首,前者攻速快,后者好隐蔽。长剑是被猎人抛弃的武器,血猎的这把长剑上刻满咒语与阵法,是斩杀血族最有效的武器。战争期间他属于君主,战争结束后被当做带有表演意义的刑具。
诺德从来不会动用这把武器。一是因为上面的咒语与阵法用一次少一次,二是因为,长剑出世,战争就要来了。
如今对付一个亲王,这把剑竟然被拿了出来。
“这些,都是你干的。”莱恩斯握住剑柄,问。
安德烈朝他扬了扬手,刺穿掌心的木桩固执地呆在原地,怎么都拔不出来,他身上还有不少其他的伤,这个动作意思明显极了“礼尚往来。”
莱恩斯对血猎的手段再清楚不过,正如吸血鬼不重视人类一样,猎人也不信任血族。
这是一本掰扯不清的烂账。
诺德与他身后愤怒的猎人们消了声,变作似有似无的背景,安德烈笑意盈盈地朝他走来,眼睛冷若凛冬,“你要杀了我吗,莱恩斯。”
安德烈身上的冷冽与血腥味侵略身周的空气,吸血鬼苍白的脖颈展现在他视线里。
这个看起来病态的身躯拥有扭断人类脖颈的力气,是一只没有道德三观的怪物,莱恩斯举起长剑。
猎人的职责是斩杀血族。
在寻求安德烈帮助之前,莱恩斯就想好了后果与底线。
他会承担放出恶魔的后果,容许血族对人类掠夺血液与特例的杀戮,但绝不包含任由一个开了杀戒的血族活着。
“你的选择真无趣。”安德烈轻声说着,冰冷的虎口贴在莱恩斯的脖颈上。
“我们的问题出在哪里?”安德烈问。
“人类的本性,与血族的本性。”莱恩斯回答。
左手咒印“哧”的一身燃烧殆尽,手中长剑脱出,飞向阴暗里的某一处。
“啧”一声不耐烦地感叹响起,囚室瞬间分崩离析,跳动脉搏上的冰冷触感消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