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里涌动的欲望与暴虐精准地传递进安德烈的鼻腔。
“莱恩斯。”
“嗯?”
安德烈看向猎人露出的獠牙,光滑的弧面映出彩绘玻璃上的半个上帝身子,扭曲弯折,像撒旦走进教堂一般不祥。
“你是不是饿了?”安德烈问。
莱恩斯抿起唇,他感觉到冰凉的血液上涌,雨水,雷声的轰鸣,以及教堂内安神的香薰,都像阳光下的泡沫一般爆裂化作水雾,什么也留不下。
他很饿。
是除去身体机能以外,从大脑传至血液的情绪。
莱恩斯一直认为血族的诅咒不过是罪人为自己开脱的借口,然而此刻身体的状况告诉他种族的差异注定着本性的区别。
人类的懦弱与血族野性。都是根植在骨髓里的罪。
安德烈的手指抵在莱恩斯唇角,两颗用来刺破脖颈皮肤的獠牙好似他的玩具:“真不习惯你长这种东西。”
莱恩斯的眸子沉了沉。
安德烈说:“像顶着光环,背着白色翅膀的天使头上长了两颗恶魔的角。”
“莱恩斯。”安德烈说,“我知道欲望是什么样子。当你无法满足他,你就会掉入泥潭。妥协是自救的唯一办法。”
莱恩斯舔舐牙齿和唇,体会着本能告诉他的欲望。
血族总爱征服倔强强大的猎物,安德烈身上散发着的危险气息让他更觉兴奋。
那头金色的长发可以扯断,那对红宝石般的瞳孔可以哭泣,苍白的皮肤会染上鲜血,修长的手指会艰难蜷起。
在混乱的妄想中,莱恩斯抓住了那一丝诡异的违和感。
他的手捉住安德烈的腰,宽松白袍因为力度而褶皱紧缩。
安德烈的眼瞳微缩,同类靠近让身体警醒,想要用利爪撕开入侵者的咽喉,将斩下的头颅埋进血族不生草木的泥土里并降下诅咒。
入侵者的牙齿从耳后的皮肤一路剐蹭到颈窝,暧昧又挑衅。獠牙半陷入皮肤,却没有弄出任何一点伤口。
莱恩斯咬住颈窝的皮肤,像幼兽磨牙,模糊低沉的声音让皮肤颤抖,通过骨头传递进安德烈的耳朵:“我并不渴求你的血液,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