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那只御魂萤就从他掌心飞出落在他的鼻尖。兼竹倏地一笑,萤光在他眼底落下微弱的星点。
怀妄在一旁侧头看着他,清冷的面上带了分难以察觉的柔色,连同他心头的悸动一起隐没在了夜色之中。
视线在兼竹微垂的侧颜上停留了一会儿,怀妄忽然察觉到另一道视线。他抬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乌瞳。
乌瞳也若有所感,目光从兼竹的身上离开,他对上怀妄,片刻后率先移开了视线看向远处。
怀妄垂在身侧的指节紧了紧,接着伸手拉上兼竹。
兼竹转头过来,落在他鼻尖上的那只御魂萤受到惊扰飞身离去,“怎么了,怀妄?”
怀妄捏着他的手腕,“没事,看你冷不冷。”
兼竹感受到怀妄沁冷的指尖,很怀疑他对冷的定义是什么,“对你而言,我一年四季应该都是烫的。”
“……”
他们在这里待了会儿,兼竹看放养的黑羊吃得那么欢,心中的愧疚得到了舒缓。
他正慈爱地看着自家小羊狂吃,就见后者脑袋一甩,嘴里好像叼了个什么长梭梭的东西。
兼竹,“……?”
他转头叫住乌瞳,“乌瞳兄,你看我的羊在吃什么?”
他们说话间,黑羊刚好把那东西吞了进去。长长的影子一闪而过,乌瞳皱眉,“该不会是紫雾蛇?”
“什么蛇?”兼竹生出老父亲般的紧张。
“夜里偶尔会跑出这种蛇来,毒液致幻,令人亢奋,但毒性不强,于性命无忧。”
“不会让黑羊堕魔吧?”
“你听过饕餮堕魔?”
“……”兼竹安心了,“也是,它什么没吃过。”连鲛人族的魔化物都能吃得打嗝,吃完依旧精神健硕。
乌瞳想了想道,“把它拴好,别让它乱跑。”
兼竹应下,“我可以把它四个蹄子左边两只、右边两只分别捆上。”
怀妄不可遏制地想象了一下黑羊动起来的画面,“……”
因为不知道黑羊会于何时陷入亢奋,怕它在外肆意脱缰,几人就此打道回府。
兼竹和怀妄回了别苑东厢房,拉着黑羊一道进了屋。
他将剑鞘稳立在屋角,又按照最初的构想将黑羊左右两排蹄子分别捆了捆,拴在剑鞘上。
做完这些,兼竹安安心心地躺在榻上打算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