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仲礼马上停了脚步,恭敬地垂头,“怎么了,老祖?”
“你大半夜为我跑这么远,照顾我,我很感谢。”正在梅仲礼要说话时,南泱抬手打断了他,继续说,“但是,我不希望再看见你用那样的眼神瞪她。”
梅仲礼反应过来,吓得忙弯下腰:“老祖我……”
“不用跪,”南泱阻止了他想要跪下的念头,侧过头去,声音浅浅的,“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或许前十几年她都是你的一个附庸物,是你拿来取悦我的一个工具。但现在她是我的妻子,与我的地位是平等的。我不是让你也要跪她,我的意思是,你在交流中要学会尊重她,就像尊重我一样,她毕竟也算你的师叔祖。明白吗?”
梅仲礼垂下头:“我……我明白了,您放心吧。”
南泱看向他,眉眼一弯:“好了,早点去休息吧,今晚你辛苦了。”
“谢谢老祖体谅。”梅仲礼又拜了一下,退了出去。
人都走完了,南泱垂着眼抚弄白色被子上的一截线头,静静地等轻欢进来。
过了一会儿,祝轻欢慢慢地走了进来,眼睛红红的,动作也很谨慎。见南泱靠在床头,她远远地就停住了脚步,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南泱对她温和地笑了笑,“我半夜流鼻血,你把我送到医院来,我应该谢谢你。”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酒心巧克力……”
“和巧克力没关系,”南泱的嗓音也很轻缓,“挺好吃的。我说了,还想再吃。”
祝轻欢忍住想哭的冲动,问:“你刚刚没有生我的气吗?”
“我……”南泱突然记起自己刚刚情急之下凶了她,她和她结婚有段日子,一直没有以那样的口气和她说过话,肯定是吓着了,心里涌上了愧疚,“对不起,不关你的事。是我……我看恍惚了,把你认成了别人。”
“……”祝轻欢沉默。
“离我近一点。”南泱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
祝轻欢咬住嘴唇,受不住南泱这样的语气,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过去。
半晌,她憋不住,问:“我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喜欢我?”
南泱一怔,抿了一下唇,笑了笑:
“你看,你都不喜欢我,还给我的兜里塞巧克力,这么善良,当然值得我喜欢。”
南泱的每一句话,都在祝轻欢的心里柔柔地撞击着。
面对这样的南泱,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心动?
不要说她祝轻欢,任何一个人被南泱这样地爱着,怎么可能不会心动?可是她不敢相信她,她怕自己当真,真的放肆地爱上了她,她却扭脸不要自己了。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却收获的是失望,乃至绝望。她不敢让自己沉陷,她没有任何筹码,她什么都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