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是宿敌,我必须杀你。
南泱的眼底是细数不尽的悲痛:“轻欢,我是师父啊。”
可是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她。
这是她的灭门仇人。
她必须杀她。
她再一次举起手里的长剑,南泱只是流着泪看着她,这回没有躲开。于是,她手里的长剑轻易地刺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扎进了南泱的侧腹。
南泱的上半身伛偻下来,眉头死死皱着,悲恸地看着她,唇角溢出一口血。
她很快将剑拔了出来,一片刺眼的血从伤口喷出,甩上了她的侧脸。南泱捂着侧腹踉跄了两步,把长剑杵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体。
她狠狠挥起长剑,向南泱刺下第二剑。
第三剑。
第四剑。
每一剑都落在了南泱的腰腹位置,每一下都真切地砍进了她的血肉中,甚至每砍下去的时候,都会有热血溅上她的脸。到最后,她手里的长剑已看不出原色,南泱身上的白衣也被全部染红。
南泱一直紧紧握着她那柄雪青色的长剑,可是她从不举起,她没有让那把剑对准自己哪怕一秒。
她一次又一次地举起剑。
一次又一次地砍向南泱。
南泱终于被砍得倒在了血泊里,手紧紧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眼神涣散。就像一只被射落的白鹤,双翼已折,再无力振翅,只能在一片血色中绝望地等待死亡。
她真的要被自己杀死了。
可是自己为什么在哭呢?
师父……
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为什么不杀了我这逆徒呢?
师父……
师父,为什么还不走?
南泱趴在地上,睫毛慢慢垂下,眼皮上都是沉重的血渍。她的嘴唇微微翕动,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喃喃出乞求般的一段话:
“别闹了……跟我回去吧……我再也不罚你抄经书,也不罚你站墙角……我再也不罚你了。和我回去吧,轻欢……和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