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开的心脏溅出的血甩了南泱一脸。南泱抬起眼时,眼皮上沉重的血污阻挡了她看向自己爱人的视线,一颗又一颗饱满的血珠顺着她的睫毛向下滴落。
滴答。滴答。
滴在她用力攥着南泱的手指上,像一片新雪中飘落的红艳花瓣。
剑入心脉,无药可救。
她死得很快,基本是在南泱抱住她无力跌落的身子的同时,她的灵魂就抽离了开来,茫然地浮在半空,无措地望向南泱怀中那副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
原来自己是这样死去的。
原来……
她是自杀。
南泱似乎都忘记了眨眼,呆呆地抱着已经死去的小徒弟。半晌,她哆嗦着抬起手,摸到了轻欢的侧脸,带着想要去触碰却又不敢的小心翼翼。她的指尖慢慢划过轻欢细腻的脸廓,划过她的下颌,划过她的喉咙,最后停顿在她脖颈侧面,轻轻地压下去。
那里死一样的平静,完全失去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汩汩跳动的活力。
南泱意识到怀中之人的死亡时,眼睛里是弥天盖地的失措。她就那么僵硬地跪在那里,满是血污的手指紧紧箍着尸体的肩膀,一动也不敢动。
正邪两派的对决还在耳边嚣嚷,邪派的质问和正派的叱喝不绝于耳。刀剑相触的杂乱声音像掺杂着恶心水草的浑浊河水,不要命地往人眼鼻口中倒灌。他们自有他们要争论的辩题,也自有他们要争夺的势力,可他们再要去争什么,也和峡谷角落里这对被死亡分隔的师徒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