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森泰吉郎缓缓地低下了头,开口说道:“从武田制造事件来判断,没有想到他是一个这么冲动的人。两种行事风格差别如此明显,大概仍旧是出自木下秀风的授意!”
上田正裕眼里寒芒一闪,生涩地说道:“所以说,次郎大闹东京大学,真的是二位的筹谋?”
平野隆雄静静说道:“上田君怎么会这样想?以那小子的立场,这个提议本来就是秘密的。将它闹得人尽皆知,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好处?”
森泰吉郎适时开口了:“这是我的过错。平野君和我解释过这件事的用意,为了避免次郎那孩子将来接受不了,才提前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既然有可能不再作为上田君的婿养子了,因此想要好好地开始培养,才带去了东大请教山本君。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引发了如今的局面。”
上田正裕不置可否地看向了平野隆雄:“当年,岩崎大人提出要求,希望我接纳岩崎家的三郎作为婿养子。我曾坦率地回应过,已经与森桑有了约定。在平野君的建议下,岩崎家选择了保留我十年之约的承诺,尊重了我与森桑已经初步确定的婚约。现在,平野君又以当年我对岩崎家的承诺为由,让我选择接纳那个陶大郎为婿养子。事情变成了这样,不是因为我的抗拒。在我心目中,对岩崎家的十年之约,已经履行了。这一点,我会向岩崎大人传达的。”
平野隆雄皱着眉,看着对面的两人,沉声说道:“两位,我们都清楚,将木下秀风和陶大郎所持有的土地纳为我们的筹码,对后面的事究竟有多重要的意义。所以,森君做出了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的决定,上田君如此决绝地将陶大郎砍伤,是把我们整个三菱的计划视为游戏了吗?”
森泰吉郎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上田正裕却说道:“平野君觉得我该怎么做?霞会馆那边,本身就对我准备接纳陶大郎作为婿养子的决定施加了巨大的压力!就算夏纳和他有同学情谊,就算他有不错的才干,他终究是夏国后裔的身份!我可是冒着未来的孙子无法继续以家主身份留在霞会馆的风险!森桑,我理解次郎的举动,但毕竟因此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在霞会馆的会议上,担任住友董事的德川家主明确地告诉了我:住友的董事会要求木下秀风和陶大郎到场亲自声明,与我、与三菱划清界限,做出承诺!正是这种压力,让他们做出了这样的事!而且,现在事态还不明显吗?平野君,以上田家为诱饵,这没什么。如果能通过这件事,让我不再担负对岩崎家有承诺的压力,我可以接受。但现在,是他们反守为攻,准备给我制造巨大困难了。”
上田正裕看向了森泰吉郎:“新闻,两位肯定已经看了。那小子的言辞,可比他的剑术锐利多了!在他营造的声势下,就连我也无法拒绝那些记者的观战。今天是我,明天他带着剑到森家决斗呢?他是真的赌上了性命,也要从我们两家身上弥补此事中住友给他们带来的损失!用这种手段,夏纳的未来已经饱受关注,次郎也遭受了巨大的非议吧?森桑,如今这种局面,我们两家的约定还可能履行吗?”
森泰吉郎脑壳很疼。
当然可以不管那小子什么上门挑战之类的行为。
上田家没有自己经营的产业,名声因此受到非议也就罢了。
可是森集团不同啊!
这两天,媒体们都在兴致勃勃地关注着森集团,关注着森家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森次郎那家伙。去国外留学期间倒还好,可回到霓虹之后,那个蠢货可没少招惹女人。
此时此刻,已经有些不知廉耻的女人跑了出来,有模有样地述说她们和森次郎的情史。
为了出名,脸都不要了!
森次郎在这种局面下仍旧成为上田家婿养子的话,他森泰吉郎堂堂经济学者出身的大企业家,森集团所谓打造美好人居生活的远景,全都无法再站住脚跟。
还什么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陶大郎那个家伙,用铺天盖地的广告和今天赌上性命的挑战,直接完成了将军!
平野隆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上田君,你的判断是,他通过这个做法,还是试图从你们两家身上得到好处?”
“要不然,为什么还口口声声地说要守护夏纳?”上田正裕也显得很郁闷,“如果只是为了划清界限,何必用这个借口,上门来赌命?平野君,他知道的事情可不少,本身却不像我们这样有太多的秘密和不可失去的东西。既然确认了我们曾经想要拉拢他和木下秀风,那两人恐怕是用这种手段在告诉我们:站在他们的立场,这种事情是不能公开的。一旦公开了,就是像现在这样玉石俱焚的局面。”
平野隆雄为难地揉着太阳穴:“森君,电通那边,对于撤下广告的事情怎么说?”
森泰吉郎目光一冷:“陶大郎那小子预付了全款,要求了五倍的违约金。”
“……如果说,这就是他的目的。那么木下秀风和陶大郎,是怎么有勇气向三菱要求这种近似于赔偿一样的条件?”
10亿的赔偿,让平野隆雄的目光也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