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虽然在国外待了一些时间,但从小到大几乎是和齐宇一起混大的,互相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尿性,所以乍然看见齐宇那一头绿毛他是真的惊了。
“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宁越扔下包扯了扯他头发说:“就算被女朋友绿了用得着这么明目张胆告诉全世界?”
齐宇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说:“老子和艳艳好着呢,少他妈诅咒我。”
齐宇比宁越大点,和女朋友周艳艳是同学,俩人初中那会儿就搞早恋,还被双方家长发现了。
批/斗是没少挨,被棒打鸳鸯后还纯情约定将来要一起升高中,再升大学。事实上他们确实践行得不错,刚高中毕业一起上了本地大学后就迫不及待确定了关系。
“你最近怎么样啊?”宁越刚坐下齐宇就连忙问他。
宁越拿来菜单翻了翻,说:“还行。”
“就……还行?”齐宇明显不信,看着他说:“你一朝去了自己男神身边,就没发生点什么?”
齐宇是第一个知道宁越性取向的人,比年画娇还要早。
他见宁越不说话,紧接着就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除了口嗨其实纯情得一逼,别说找个对象,估计连小手都没牵过吧。你说说你,混迹在十四岁就成年的国外没捞着个目标,这眼瞅着男神都在眼前了,还不赶快行动?”
宁越抬眸:“他致力于当我爹。”
“什么?”齐宇没搞明白。
宁越:“不是你和我之间这种我已经是你爸爸了的事实,是他真的觉得我很小,我能感觉得出来。”
齐宇:“所以?”
宁越耸肩:“时机不对。事实上我正在寄人篱下,而我敢保证我要是来真的,我是说追他之类的,他能立马送我yī • běn • dào德经外加把我送进寄宿学校,我觉得他肯定干得出来这种事。”
齐宇听完就笑了,疯狂嘲笑那种。
他说:“咱俩从小到大怎么说也是横行学校周边三条街的人吧,你打小聪明,玩儿得再疯成绩也总名列前茅,老师都喜欢你,如今咋了?怂成这样?”
宁越木着脸:“不知道,爱的力量吧。”
齐宇拍拍手,叹为观止。
“你没去dk之前我觉得你是粉丝情怀,你在微博跟人吵架我以为你英勇不减当年可歌可泣,今天见着你,我知道,宁越,你完了。”
宁越皱眉,放下筷子,不满:“我怎么就完了?”
齐宇:“听过一首歌吗?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行了,你住嘴吧。”宁越拿起刚用生菜包好的一团五花肉塞进齐宇的嘴里。
齐宇鼓着嘴嚼完,稍稍认真两分,说:“宁越,我鼓励你谈恋爱是因为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很少认真的人。但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确实觉得易柏洵并不是个好选择,你还是要慎重考虑。”
宁越肉也不烤了,饭也不吃了。
抱着手往椅子上一靠,“怎么说?”
齐宇夸张道:“你知道论坛的帖子上至今还置顶着关于他的八卦吧,除了他当年和rts那些旧怨分析贴,还有一个是关于他的前任,那个rts俱乐部的美女女高管。那些风流往事都够写三本书了,你首先在掰弯他这条路就得吃尽苦头。”
宁越拧着眉明显不高兴,那个帖子他知道,所谓女高管他也知道,褚西烟,不知道什么来头,她出现在公众视野的时候就已经是rts的高层了。
易柏洵在职期间,两人同进同出从不避讳,但关于交往传闻却始终没有承认。
当年易柏洵从rts离开后,她随后也离职出国。
这一出夫唱妇随当年引起的轰动可不比rts内部那些其他阴谋论的影响力小。
宁越说:“她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而据我所知易柏洵他现在单身。”
“单身又如何?”齐宇说:“你也不想想,易柏洵从出道开始,这条路上都有那个女人的影子。从她消失后你可还听过关于他的任何感情传闻?这是什么?典型的忘不了啊,初恋永远最难忘,心里住着一个白月光,我是怕你真撞墙上成了蚊子血。”
宁越当场在桌子底下踹了齐宇一脚。
齐宇嘶了声,痛叫:“你干嘛?恼羞成怒?”
“放屁。”宁越说:“实在是你这套蚊子血的比喻恶心到我了。”
他们这顿饭吃到后面基本都在喝酒。
宁越在国外练出来的,酒量确实不差,几瓶下肚脸不红气不喘。
实际上他知道自己有点恍了,毕竟他东西没吃多少,空腹还是有点考验酒量的。
后来齐宇问他今后的安排,宁越说还没想好。
确实是没想好。
不去国外就得在国内择校,年画娇要是知道他在国外干的事儿,别说打游戏干直播,不打死他都算轻的。
和齐宇一顿饭吃到晚上八点才算结束,六点的时候崔哥给他发了个消息,说九点有门禁让他别回去太晚。
宁越回了个知道了,赶在门禁时间之前和齐宇散了。
打个车到基地门口,险些在出租车上睡着。
宁越在司机让他少喝点免得被家长知道挨训的唠叨里,掏钱付了车费,看车走远才小声说了句:“才没有人管我。”
然后转头就看见了站在基地大铁门旁边那棵树下的人。
“易哥?”宁越皱皱眉,看了看周围奇怪:“你大晚上站这儿干嘛呢?”
易柏洵看了看手表:“九点十二分,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了?”
“堵车。”宁越觉得易柏洵的影子有点晃,宁越偏了一下头看他,辩解:“我在路上堵了半小时,真的。”
易柏洵走上前,到了宁越面前。
宁越一伸手挡住他,皱眉:“臭。”
“臭?”易柏洵问。
宁越继续皱鼻子:“我臭,我要回去洗澡了。”
他说着就要往旁边钻,易柏洵挪了一步挡住他。
宁越抬眼睛,眨了眨,双手拎着自己胸前的衣服递上去说:“我吃了烤肉,身上都是油烟味儿,你闻。”
易柏洵一开始对于他的动作好似有点无语,见他一直拎着衣服就真的低头在他肩上闻了闻。
宁越隐约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受控,可是那扑面未来的淡淡香气瞬间袭击了他的感官,他不止一次在易柏洵身上闻到过,不是香水,更像是一款不曾闻到过的沐浴露的香气,清爽干燥。
宁越一想到自己满身油烟味就越发不能忍受了,扭了扭想躲。
易柏洵皱眉拽住他的胳膊,从宁越的肩头嗅到颈侧。
然后宁越听见他说:“这是喝了多少,跟泡在酒缸里才出来似的。”
宁越瞬间怀疑,自己拎着袖子闻了闻:“哪有?!齐宇都说没味儿。”
易柏洵看着他跟个小狗一样的动作,还有那双不似平常清明的眼睛,一看就是喝过头了。
易柏洵懒得和他在门口小学鸡对话,直接身后薅过宁越后颈的衣服,拎着他往里走。
“无视门禁晚归罚款两百,写检讨一千字上不封顶,再鉴于你未成年外出喝酒,罪加一等。”
宁越垂头,丧眉耷眼地被拖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