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开始时候,司马彦在自己情郎身边安排了不下二十人,每日把对方和谁见了面,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一字不落全部记下。慢慢,两个人情意渐浓,宋小七身边人也撤得只剩下小猫两三只,都是他惯用暗卫,负责保护宋小七安危。
关于情郎记录,也由繁到简,只要不是太重要事情,都用不着向他汇报,因为司马彦喜欢听宋小七自己说。他情郎长得好,说话又好听,平日里十分无聊东西,从那张薄唇中吐露出来,都会变得生动有趣起来,充满了市井烟火气。
如果有什么事情,宋訾都会特地先进宫一趟,免得情人担心,所以在司马彦看来,这是情郎第一次无缘无故爽约,他心下担忧,直接传唤来负责盯梢隐卫,得到结果却是,光天化日之下,自家情郎入了云香楼,而且因为云香楼白天还没有开始营业,对方还是从后门进去!
云香楼名声,司马彦是听过,谢家开青楼,什么风格妓子都有。而且因为文人雅士之中南风盛行,云香楼最近两年还开辟了新业务,豢养了一些娇弱不堪,面如好女秀美少年,专门招待好此风男客。
天子龙颜大怒,当即袖摆一挥,摔了常用餐具,不仅如此,连着为宋訾准备点心吃食都碎了一地,如果宋訾有看橱柜话,会发现他往日在小院常用餐具都换了套新。
理智重新回归之后,司马彦怕自己心软,第一时间便审问了凌夷,成功还了宋訾清白。可纵使知道对方无辜,只是一想到情郎出现在青楼那种地方,他便控制不住怒火。杀了情郎是不可能,连处罚对方,司马彦都舍不得,但这碍眼衣裳绝对是要烧。
火盆里衣物在短时间内已经化作灰烬,司马彦用比方才更温柔语气道:“青楼里人多有脏病,要是小七衣服上不小心沾到就不好了。”
他微微歪着头看着宋訾,眉宇忧郁又脆弱,有一种琉璃一般易碎美感:“小七方才还说要我好好照顾身体,肯定不会愿意让我因为染上那种脏病凄惨死去吧。”
温柔人发火最可怕!宋訾张了张嘴,还是低头拿起了那件衣裳,怎么看都是和审刑司官方制服一模一样,毕竟审刑司制服也是宫里绣娘缝制,阿言画技他是知道,只是没想到阿言找人能还原得几乎一模一样:“有没有针线,我还得把名字缝上去。”
他在后院冲凉时候,司马彦把自己沾了别人味道衣服也烧了,换了件纯白衣衫。
皇帝终于再度依偎进情郎散发着清爽草木香气怀中:“小七,你和我再讲讲今日事情吧,我想听。”
宋訾问他:“你想听什么呀,不是说云香楼不是好地方,我就等着贼人呢,都没看什么热闹。”
“平日里总是我听小七说外面事情,那今儿个我给你讲讲故事吧,都是我从书里看来。”
他们两个人之间,确是阿言扮演倾听解语花角色次数多些,这还是他头一回主动提出讲故事,宋訾自然答应:“你看到什么有趣故事了?”
接下来,司马彦用一种没有什么起伏语气给宋訾讲了几个负心汉故事,只是和陈世美那种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妻子故事不一样,这些故事里负心汉辜负是自己聪慧貌美多金妻子,出轨对象是那些小白花一样瘦/马,当然,这些眼睛瞎了负心汉们结局死得都非常凄惨。
宋訾堵住了这张面不改色说出各种残忍至极死法嘴:“别把这种事情挂嘴上了,咱们肯定不会那样。”
还是做点睡前运动,好好睡个安稳觉吧。
六月天,疾风骤雨来了一阵,乌云便被阳光驱散,宋訾小院子里以假山旁观月亭作为分界线,一半还淅淅沥沥下着雨,另外一半是云散雨停,阳光灿烂。
雨势渐小,雷声却已经停了,宋訾撑了把绘制着江南烟雨油纸伞出了门:“备车,我要去七略书局。”
虽说宋訾胆小,可到底是左相独子,府上自然无人敢怠慢他,特地改装过马车稳稳当当抵达了书局大门。宋訾熟练踩着凳子下车,对马车夫摆手:“你回去罢,明日午时再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