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昨晚在冷静下来后,就想明白了,不是路人对他爹大变活狮这事缺乏惊讶,而是他太不了解这个世界了。当时在现场的不只有一头狮子,还有什么鬣狗、北极熊。说真的,北极熊生活在雍畿这种温带季风气候里,真的可以吗?
寒起热血上头,当即便道:“摸!”往死里摸!爸爸的毛,就是你的毛,你想怎么摸怎么摸,必要的时候扒秃了给你做身大氅,也是使得的。
“我还想养猫。”寒江雪一看有门,立刻得寸进尺。不管白玉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那种地方都不能再开下去了。
“养!”寒武侯此时的状态就属于儿子要什么,他都会答应,命给他都可以。
寒江雪双眼一亮,父母觉得愧疚的时候,真是太好提要求了,他必须抓紧时间:“那我还要住在这里。”
“住……什么?”寒武侯仅剩的理智及时刹闸,补偿心理戛然而止。他倒不是觉得儿子过分,而是觉得自己不配,“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我就知道,这世上不可能有这样轻松被原谅的好事,我看的那些话本里,极品亲戚都是要被摁进土里去,永世不得翻身的。”
寒江雪:突然好像知道了什么他爹很不得了的业余爱好。
“不是,爹,你听我说,我有条鱼没钓上来,我不甘心。”
嗯,寒江雪之前说什么做事不求结果,那都特么是扯淡。他的胜负心一旦被勾起来,是很难消退的,他有好几个晚上都梦见那带鱼逃走时的眼神,挑衅到根本不能忍。
“我知道这么说很像推辞,但是真的,爹,你信我,一炖了它,我立刻回京。”
寒武侯却打断儿子道:“我信啊,我当然信。”
这就是他儿子,看上去好像对什么都是“还行,不错,都可以”,实际上超幼稚的。小时候学游泳,因为憋气比不过老二,生生在屋里苦练了仨月,小脸憋的通红,都有点紫了,就为赢那一秒。还不许别人说他如何埋头努力,非要装的很轻松。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连好胜心同样很强的寒老二,都自愧不如。
“行,你什么钓上了,爹什么时候接你回家。”寒起大掌一拍,这事就这么定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寒起其实是个蛮开明的家长,很少又人会把孩子的意气之争当回事儿,但是寒起会。他总鼓励他们去斗争,去奋进,去干翻这个操蛋的世界。
随后,寒起便轻咳了一声,觉得前面的铺垫也差不多了,是该进入正题了。
“说起来,既然你真的失忆了,那么有些事,爹就不得不再告诉你一遍了。”寒起拿出了一大早就让人回京去取的绘本,好厚的一沓,书页已然泛黄,充满了年代感,只是被保养的格外精心,“我接下来说的都是真的,不开玩笑。”
寒江雪迟疑地看着他爹,这到底是要讲什么惊天秘密?为什么还特意遣散了众人?
翻开绘本里面的第一页,最先画的就是一头活灵活现的大狮子,以及一个憨态可掬的小人。还是点缀了一二颜色的水彩画。足可见绘者的用心。
“这就是这个世界,由‘有兽形的人’和‘不能变成人的动物’组成。”第二页是打了几个红叉的小人,每一个人都分别代表了一种不同的形式,搭配寒起的耐心讲解,宛如大型ppt汇报现场,“但这个世界既没有妖精,也不能修仙,当然更没有什么雌兽,阿姆。”
说道后面那个词时,寒起先自己打了个寒颤,天知道他当年第一次从儿子口中听到的时候,有多不适。
寒起用一种再严肃不过的表情,和他儿子科普了一句废话:“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只有女人可以。”
寒江雪:==这种基本的生理常识我多少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