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异能,是光?”
明镜疲惫的仰躺在舱底,冷不丁听男孩问道。
光?明镜抬起手看着满是伤痕的手掌,耀眼的光芒已经消失,此刻她只感到全身力量都被抽空的疼痛和倦怠。
“我,不清楚。”
“你真的是s级?”
“不知道。”
“你是哪个星球的人?没做过异能测试吗?”男孩不依不挠的发问。
“……”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小孩儿好烦。
明镜长叹一口气,“噌”地坐起来,侧靠在船上:“重要吗?我现在只关心我们能不能活下去。”
坐在她对面的男孩幽幽的看了她一会儿,说:“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谁?”
“军方的人。”
“你怎么知道?”
男孩没吭声,明镜深吸一口气,又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先被人救下,还是先碰上这群坏人,又或是,遇上另一条鱼。”
听到她的话男孩的脸色白了白,沉默的低下头。
明镜看着他那闷头葫芦的样子就来气,瞥了一眼男孩还是呈刀刃状的手臂,像一只可怜的独臂螳螂,语气一顿:“你这手,怎么不变回去。”
似是被戳到痛处,男孩的右手一抖,微不可见的往身后缩了缩,声音极低的说:“……消耗太大……变不回了……”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颓丧太过强烈,使得明镜有些愧疚,她移开目光漫无目的的投向海面:“你,是不是,那个什么s级?”
“不是。”男孩平静的说道,“我做过三次测试,每次都是a级。”
“哦,那也不错嘛!”明镜含糊的夸道,看来这异能的等级是按s、a、b……这样划分的,就是不知自己是个什么等级。
“我的家族,只需要s级的天才,而不是我这种废物。”
男孩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明镜皱眉:“你是不是在内涵我!骂谁废物呢!”
这种水平叫废物,那自己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
男孩错愕的看着她:“我没有,我……”
“我问你,你知道这伙人为什么绑你……绑我们?”
“他们是“蓝血”的人。”
“蓝血?”
“臭名昭著的星匪,烧杀劫掠,贩卖人口,他们组织里的每个人都是联邦的a级通缉犯。”
明镜还砸吧着嘴琢磨新得来的信息,就听男孩说道。
“你不是主星的人?”
他直直盯着明镜,黑黝黝的眼眸有些瘆人。
“你是在船上突然出现的,星网上发布的寻人告示上也没有你。”
“所以——”男孩突然凑到她跟前,眼底掠过一丝金属色泽的光芒,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抬起,眼神下移到明镜的脖颈。
“你也是“蓝血”的人。”
明镜一瞬间寒毛倒竖,男孩脸上此刻的表情与他杀死那个男人前如出一辙,阴郁的夜里,他是那淬着毒光的刀刃,散发着最危险的气息。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明镜强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怎么,才救了你的命,就翻脸不认人了。”明镜直直的盯着男孩,拖长了语调说:“这就是你们主星的大家族报答恩人的方式,嗯?”
小船轻轻的晃动,月亮照耀海面的粼粼波光,一粒一粒的跳进了眼中。
男孩猛地屏住呼吸后退半步,这哪是海水的闪光,这分明是明镜的障眼法。
颗颗碎芒像扎人的电闪花一下子遮蔽了男孩的视线,他扬起左手挡住眼睛,化作刀刃的右手臂斜上向明镜的方向挥去,只是手刚伸到半道,便被一脚踢翻在地。
一只脚踩在男孩的胳膊肘,明镜弯下腰来。
薄薄的光刃压在男孩胸口上方,凛冽的光芒似要透过薄薄的衣衫划向心脏。
“唉,我是不想对可爱的小孩子这么凶的。”明镜眼里带着些阿姨的慈爱看着对方。
“毕竟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男孩听着她的话困惑的皱起眉头,嘴一张刚想说些什么,却觉胸口一阵刺痛。
“可是熊孩子如果不懂事的话,是会遭到社会的毒打的。”
握在明镜手中的光刃在一层蒙蒙的光线中幻化成粗糙的画笔形状,穿过身上的衣物,以男孩的胸口为画布,随心的勾勒着。
就像刺青师所用的刻刀,刺破皮肤的表层,将金色的光芒纹进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