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多说无益,卖了铺子后直接离开就好了。
“将药喝了吧,一会儿顾太医过来要骂你了。”季初将目光放在拔步床边的药碗上,语气温和。
眼前的人是上辈子经受过磨难扭曲阴暗的聂衡之,瑕眦必报手段阴狠。定国公府一大家子全都是他的亲人,他都能毫不留情的下手,活生生地烧死他们。季初此时不得不小心些,以免惹了他生气,再报复到自己身上。
然而,聂衡之显然是误会了她的话,下巴微抬,瞥了那碗药一眼,而后静静地注视她,松开了被子,姿态倨傲。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他要季初服侍他,否则他就真的不喝药不用膳!
季初咬牙露出了一个清淡的笑容,她的脾性好,聂衡之以前特别喜欢得寸进尺地欺负她,招惹她,然后看她屈服,听她温言细语,乐此不疲。
如今就算过了那么久,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爱欺负她的本性没变。
算了,季初告诉自己,不能招惹他。
她慢慢上前,端起汤药,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试了试温度,一勺一勺耐心地放在他的唇边。
聂衡之飞快地垂下眼眸,浓密的眼睫毛遮住凤眸,薄唇轻启,矜贵地喝起汤药来。
喂药的时候聂衡之很安静,季初暗嘲也就这一会儿堵住了他的嘴能消停。
这个时候顾太医被匆匆请来,皱眉进来看了一眼又退了出去,责怪地看了一眼那些下人。
人家夫妻二人好好的,聂世子也在用药,大惊小怪什么。白让他跑一趟,真是的!
世子用药了,辛嬷嬷当机立断,让人轻手轻脚地送了好克化的膳食进去。
季初刚放下药碗,拿了锦帕让男人擦拭唇角,热腾腾的粥碗又摆在了她的面前。
“世子,用膳吧。”季初真的将这辈子所有的好脾气都用在了眼前人身上,语气淡淡开口。
聂衡之垂着眸略点了下头。
等到季初端起了粥碗作势递给他,他又仿佛未觉。
季初笑容勉强地又拿起了勺子,果然,他满意地张了口,末了还低声道,“烫了些。”
强忍着掀碗离去的冲动,季初低头轻轻吹了吹,再次放到他唇边,神情微恍,她好似瞥到一点晶莹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