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温度重新上升,他惊魂未定地眨了眨眼,也顾不得喝水了,赶忙冲回房间钻进被子里准备睡觉。
他的房间里异常安静,只剩下他局促不安的呼吸声。他将自己整个人都困在又轻又软的被子中,连手脚都不敢伸出去,谁能想到已经年满二十四岁的他会沦落到整夜蜷缩在床上的困境里?
不,他应该冷静下来,不能被网传的信息搞得心神不宁。对,不能随随便便就害怕。
但近来的头疼脑热要如何解释?他强壮的和公牛一样,从不知感冒为何物,怎就偏偏在入住这栋别墅后弱不禁风了?
饮食欠安就算了,失眠多梦也能接受,但鬼压床就过分了。
还有,他昨天晚上还看到有个黑影坐在他房间的椅子上,背对着门,他当时吓得差点喊出自己妈妈的小名。据说他童年时也曾遭遇过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大抵是他近来运势不好,便会招惹到奇奇怪怪、不干不净的东西,全家还请来高僧为他作法,教会他念咒驱邪。
说来也是该死,他把那驱邪咒给忘光了。
阿波次得……不是,abcd……能认真一点回想吗?
bonjour!那是法语。
nosvmos!不,是西班牙语。
菠萝菠萝蜜……也不是……阿弥托佛……还是,阿门?
结果到最后也想不起半句,他一面懊悔自己学艺不精,一面默默挣扎到凌晨才能入睡,睡前又朦朦胧胧地看见自己的童年幻影。
像是一个长梦。
梦里的芦花铺天盖地的蛮横生长,风和云柔,霞光余晖染红一池翠水,周遭皆是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如同一个巨大的齿轮工场,不停运转,无休无止,忽然飞来一只透明的鸟,引他他朝工场尽头中奔走。就那样跑着跑着,跑到了黑暗的最深处,一群孩童站在他面前咧着嘴嬉笑,其中一个指着他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不准过来这里。”
梦到此惊醒,源于楼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是一个女人的。
持续了十秒之久。
祁雁回鼓足勇气掀开被子,望向窗帘的缝隙,已有晨光微微照射进来,手表时间显示凌晨五点多,许是天亮了,他才敢坐直了身板。
“昨天早上是类似钢筋混凝土热胀冷缩时的摩擦声,今天早上又是堪比《招魂》中的尖声厉叫,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死在这里了。”祁雁回郁结地掐指一算,从昨晚到今早,后半夜入睡的他仅仅只睡了两个小时。
只怕最后不是被凶宅闹的灵异事件吓死,也会被缺乏睡眠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