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尴尬的安静。
连呼吸都不敢大幅度的那种安静。
那一场爱情动作片在地窖二人组的心里面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付美诗的肚子也不痛了,祁雁回也不敢喊话她过来继续躺膝了,谁也没说话,都在cos哑巴,最后是付美诗打开了自己手机的电筒,毕竟地窖里太黑了,从缺口处透下来的月光也非常稀薄,时间显示为七点十分,而且,她……有点想拉屎。
由于她一直不说话,祁雁回心里很不安,心想着她不会觉得他是个变态吧?但他也说过这个电影是他朋友给下载的,可这种情况下再去解释反而像是在甩锅,更何况他的朋友也是他选的,所以把朋友拿出来做挡箭牌也属实更加猥琐。
可他还是很在意,于是偷偷地去瞥她,见她正蜷缩成一团,在瑟瑟发抖,很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
“那个……”祁雁回小心翼翼地挪了挪步子,在距离她半米的地方停下来,轻声询问道:“你还好吧?”
她非常慢地点了点头,很明显是不太好。
难道是刚才的电影令她产生了生理不适?
不会吧,其实也只有几个触目惊心的片段而已,他很快就关掉了。而且她也不像是会耿耿于怀的个性,肯定还是有别的问题。
“肚子痛?”他问。
她摇头又点头。
“所以,是非生理痛的肚子痛?”他再问。
她这次只有点头。
祁雁回懂了,可是环顾四周,除了土块子就是破罐子,不过,他口袋里有带纸巾来。所以——
“我可以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至于味道嘛,你不用担心,我能屏息长达两分钟的,中途简短换气一次即可。那么,你请便。”他努力做到善解人意。
没想到付美诗却表情痛苦地哭了出来,她掉眼泪的模样可真是豪迈,虽然祁雁回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破防。
“可是我不想在你的面前方便!而且还是大号,我做不到啊!”哭得更加凶猛了。
“也不至于为了这种事哭吧。”祁雁回有点手足无措起来,女性的眼泪可真是火力十足的武器,他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这种情况,只能双手环胸地长叹一口气,尽全力想出一个办法:“那不然,你把我打晕好了,这样我就看不到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也能放心行动了。”
付美诗听到这个提议,竟然鬼使神差地停下了哭声,转头看向他,非常认真地问:“打晕你的话,你什么时候会醒来?”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那要看你使出的力度有多大了。”
“万一你醒不过来怎么办?我要一个人在地窖里挨到天荒地老吗?我不想孤孤单单地死在这种地方!”于是就又哭了起来。
祁雁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干脆沉默地坐到她身边,一直等到她发泄结束。
而哭了很长时间的付美诗好像消耗掉了不少体力,以至于想要拉屎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被身体吸收了?yue……太恶心了。付美诗被自己的想法呕到,她吸了吸鼻子,刚想抬手去抹鼻涕,身边却有一包纸巾递过来。
没说谢谢,她轻轻接过,抽出一张纸擦拭着脸,余光偷偷去看身旁的人,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你侧脸还蛮好看的……”
“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夸我好看?”
“……只有侧脸而已。”
祁雁回鄙夷地想着:她又在发什么神经?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很丑吗?”
“你是很丑啊。”但也都是上午之前觉得丑。
她抿着嘴,把下巴搭在膝盖上,红肿着一双眼睛,看上去竟有种人畜无害的错觉。
祁雁回看着她这模样愣了愣,好半天才醒过神,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口水,还为了安全而和她保持出了一定距离。
“你干嘛离我那么远?”她眼里有点错愕。
他是个耿直boy:“我不想做禽兽。”
她眨了眨哭得稀里哗啦的眼睛,神经大条地叹了口气:“可是我现在大姨妈啊,你就算想做禽兽也不行吧。”
噗——
祁雁回吐出一口老血。
“算我求求你了!你矜持一点吧!乱七八糟的话不能随便说,你是个女生,女孩子家家要被动一些,而且现在是我在单恋你,你都还没有给我任何回复,就不要总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哪怕你现在是姨妈期也不能拿情绪波动来做胡说的借口!”
付美诗对他的情绪激动感到嗤之以鼻,毕竟直男癌这种病天理难容,她“切”了一声,有理有据道:“这都已经什么年代了,还把性别分的这么清楚吗?谁规定女生就一定要被动,我又不是专业画饼千百年的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还要等着渣男王子来救我。迪士尼都知道走dú • lì女性路线了,你竟然还在和我说女性不可以主动?”
祁雁回却执拗地皱起眉:“但是,在我的家——”他顿了顿,重新说道:“在我的老家,规矩就是女性要贤良,男性才能把握主导权。”
付美诗摆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龇牙咧嘴道:“你的老家是盛产男德古董还是男德化石啊?不,要是遵照你老家那头的男德的话,你现在都应该自戳双目,因为你不可以在成亲之前看任何女性的脸,更不可以共处一室,以免毁了你清白名声,更对不起你未来的老婆,传出去的话,谁知道你和我在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说反了吧,男德怎么可能还会把握主导权?上述内容是针对女德才对。但祁雁回转念一想,清白什么的早就已经毁了,他叹口气:“我和你都同居了这么长时间,清白名声是已经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