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的同,与里正一起出现的沈瑾钰使了个眼色。
沈瑾钰秒懂,第一时间将里正拦了下来,示意他安静。
像齐冲这等败类,若是在军营之中的话,早就被处以极刑了。
有一个杀一个,绝不姑息。
但此处不是军营,自然不能一概论之。
处置齐冲不难,难的是人心。
这些佃户们,早已被奴役惯了,麻木了。
若是他们本身不能冲破心中的障碍,到时候没了齐冲,还会有赵冲、钱冲、孙冲……
“夫人,小的有话要说。”
一道人影,挣脱了同行之人的手,风风火火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杵在人群中的余武,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心随之提到了嗓子眼上。
冲出来的人,正是余胜。憋了一肚子的气,不用月惊华询问,他便犹如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
“夫人,您可千万别被齐冲这厮给骗了,他心黑着呢,同那位林主簿一样黑。
当初我们同林家租地的时候,说好了的租子六成。结果到了收成的时候,一夜之间就全变了。
为了收租,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爹就是因为租子的事,被其打成重伤,不到半年,便因为重伤不治没了。
还有我大哥,因我们家交不起那么高的租子,被他被拉去做苦力,也有两年之久了。到现在人还在南岭开荒……”
“余胜!”齐冲怒吼:
“你竟然敢在夫人面前信口开河?”
抡起拳头,就向着余胜的面门砸去。
月惊华眯眼,手中的银针直刺向齐冲的几处大穴。
就在她出手的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忽然间从人群的斜后方,飞了出来。
速度极快,不偏不倚的正好击在了齐冲的膝盖上。
齐冲痛呼出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身体微微蜷缩,右腿时不时的抽搐着。痛苦的嚎叫声,震耳发聩……
佃户们都被眼前这一幕给吓蒙了。
月惊华一眼,就看出了他受伤的部位。
默默地收起了银针,看向不远处的沈瑾钰,双眼亮晶晶的。
激动的不行。
沈瑾钰被她用这样的目光盯着,瞬间厉色全无,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挡在了余胜的前面的余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蒙了:
“舍弟鲁莽冲撞了夫人,是小的的不是。小的身为兄长没有管教好他,替他向您赔罪。”
说着,他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的同月惊华拱了拱手:
“但他所言,皆是实情,小的愿以性命做担保。若有半分虚假,我余武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其他佃户们,也都纷纷跟着点了点头,表示余家兄弟说的都是实情。
一个个双目发红,恨不得将齐冲生吞活剥,以泄心头之恨。
“那还愣着作甚?”
月惊华等的就是这一刻,大手一挥,轻喝道:
“动手!”
话语落,以余家兄弟二人为首。
五六个佃户一起冲上去,将齐冲牢牢的按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