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江晖成正在书房看书,槐明押着屋里的嬷嬷前来,那嬷嬷跪在他的脚边,磕头道,“奴,奴才是见将,将军从未动过盘里的糕点,今儿夫人再来送,奴才想着可惜了,便擅自做主让夫人拿了回去......”
嬷嬷刚说完,便听得“啪”地一声,晖成手里的书重重地落在了木几上,跪在底下的嬷嬷身子一抖,头点地又跪了下去。
“今日起,不必过来当差,再有下回,自己走人。”
江晖成起身,回了南苑。
屋子里的陈设,同前几场梦境中一样,一进屋,沈烟冉便起身替他去煮了一盏茶。
江晖成坐在了兽皮铺成的软榻上,沈烟冉原本还歪在上面挑灯看着药书,见他坐了过去,忙地上前将书籍收了起来,寻了江晖成旁边的一张木凳坐了下来,疑惑地问道,“昨儿槐明同我说了,书房的褥子有些回潮,今儿天气好,我让安杏拿出去晒了一日,套子也换了崭新的,绣娘缝好后我还瞧了一回,莫不是还有味儿?”
“挺好。”江晖成应了一声,转头看到了几上搁着的一盘点心,正要伸手去拿,沈烟冉却突地起身,脸色微红地挪开,“太,太甜了,将军不喜欢。”
沈烟冉说完回头便差了安杏,“去给将军备几个小菜。”
江晖成确实也说过她做得糕点太甜,见她拿走,并没吱声,“不用了,夜里不宜进食。”
沈烟冉点了点头,探出头认真地问,“将军可有什么要事?”
“没。”
沈烟冉笑了笑,“将军是来看沼姐儿的吧,奶娘刚哄睡着,将军进去时手脚轻些......”
江晖成顿了顿,起身进了里屋。
屋内摇床上正睡着粉粉嫩嫩的一糯米团子,沼姐儿刚满周岁,昨儿才抓了周,抓了个金元宝,死活不松手,众人都说,往后是个富贵不愁钱花的主。
江晖成看了一阵出来,沈烟冉手里便提了一盏灯笼等着他,“我送将军一程。”
江晖成喉咙滚了滚,脚尖最终还是转向了门口。
沈烟冉提灯在前,江晖成走在后,两人沉默的出了门槛,见槐明守在门外,沈烟冉才将手里的灯笼递了过去,“将军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