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她头上的斗篷帽儿屡屡往后仰,沈烟冉别开头,忙地去扶。
江晖成上前两步立在她跟前,身板子替她挡住了风口,伸手不轻不重地握住了她的胳膊,往前带了两步,掀开车帘,“先上去。”
沈烟冉觉得自个儿大抵是被他提上去的。
刚坐稳,马车又是一沉,江晖成跟着钻了进来,车帘子在他身后一落,空间瞬间狭小了起来。
沈烟冉屁股移了移,尽量让自个儿放松,回头大大方方地望了过去,“将军的毒,在百花谷就已经除完了,怎地复发了?”
江晖成坐在了她身旁,却并没有行君子之道,挨得很近,再一低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离她只差了半个巴掌,“你是大夫,你再瞧瞧?”
沈烟冉:......
沈烟冉想扭头去看他肩膀,扭了一半,发觉不动还好,一动挨得更近了。
沈烟冉又将头转了回去。
能说话能走路,脸色还挺好,当也没什么大事。
“将军住得可还习惯?”沈烟冉身子一仰,屁股又往边上挪了挪,想起昨儿将他一人丢在了院子里,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虽没去过长安,不知道江家长什么样的,一定比沈家的院子要好上许多。
“挺好。”似乎离开了战场,江晖成身上的那股煞气也跟着一并消失了一般,声音低沉而温润,“你二哥可比你高出许多,你也编得出来,什么常年研药,药气侵入了骨头缝里,十二岁之后个儿就没往上长了,你放肆忽悠我,亏得我还信了你。”
话音落下,还有一道轻轻的笑声。
沈烟冉心口一跳,转过头,笑意还在他脸上挂着,深邃的眸子,却有一道她不太明白的宠溺。
他莫不是当真中了毒......
沈烟冉愣了神。
江晖成又问,“怎么了?”
沈烟冉蓦地回过头,强迫自个儿清醒些,“多谢将军不责之恩,我沈家实属没了法子,大哥在床上躺着,二哥要议亲,只得我上......”
沈烟冉说完,忙地替自个儿辩解道,“我医术也还行,没耽搁救治吧?”
“不必介怀,没怪罪你。”
沈烟冉:......
相较于之前还嫌弃她长得矮小的大将军,如今这位江家的二公子,也太好说话了些,从昨儿见到江晖成,沈烟冉实则就有一种脚踩在云端,不太真实的感觉。
若不是鼻子眼睛都一样,她都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