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夏见到郁行一是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郁行一满脸关切:“我听说你家里出事了这么多天都没回去,不太放心,就赶过来看看。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爷爷他们还好吧?”
远夏露出轻松的笑容:“没事看我的样子是有事吗?”
郁行一看着远夏脸上的笑容,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那你怎么在家待了这么多天?”
远夏便将情况大致跟他说了一下:“……现在已经处理好了,我爷爷在医院住了几天,今天刚出院,我打算今晚就返校想到你就来了。”
“爷爷真的没事,没受伤?”郁行一听到有人来店里敲诈推倒了爷爷跟远夏确认了一次。
远夏点头:“真的。他们要是伤了爷爷不得跟他们拼命能这么轻松地跟你说这事?我跟他们狠敲了一笔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后这片儿的混混们估计都得绕着我家走了。”
郁行一看着他:“你胆子真够大的敢跟混混叫板。”
远夏挑眉:“为什么不敢?我是受害者,他们做的是违法乱纪的事,比底气们就输了。这种人就是不能怕他们怕他们越欺负你软怕硬是人的本能。”
郁行一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远夏看起来这么瘦弱斯文居然能从几个混混那里要来这么一大笔赔偿金:“爷爷呢?”
远夏说:“出院在家休息。我今天将店里收拾一下天他就可以过来开店了。你不上班吗?”
郁行一说:“请了两天假。”
远夏望着他:“对不起,当时太着急,没来得及告诉你让你特意跑来看我们。谢谢你。”
郁行一无所谓地笑笑:“你们没事就好。”
他听远夏的室友说他爷爷被人打了,以为爷爷伤得很严重,担心需要花很多钱,便赶紧带上自己所有的积蓄,还朝同事借了些钱,带了好几百块钱赶过来。
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那我改到明天再走吧,咱们一起回去。”远夏说。
郁行一说:“别改,还是按原计划今晚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远夏说:“你才刚到又要返回,太辛苦了。”
郁行一满不在乎:“这算什么。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
犹豫了片刻,远夏说:“可是下车后已经没公交车了,我们得不行回去。要走好远呢。”从车站到学校,差不多要走两个小时。
郁行一似笑非笑看着他:“你能走我不能走?”
远夏无奈地笑笑:“你才从越城赶过来啊,太累了。”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郁行一知道远夏连夜赶回去是为了上明天的课,不愿意耽误他上课。
远夏笑着说:“那好,我现在回去做饭,吃完饭咱们就去赶火车,今晚九点的车。”
当晚,郁行一跟远夏的家人进行了短暂的相聚。大家都很喜欢郁行一,因为他比大哥要好脾气,几乎是有求必应。
远德厚刚见到郁行一的时候,是非常不安的,担心远夏这么多天不回学校,是不是学校要处罚他了。
郁行一再三保证学校没事,表明他是担心爷爷真受了伤,怕治疗费不够,特意过来送钱的。为了让老人相信,他还掏出了一大叠钱。
老爷子这才相信郁行一的说法,又觉得很高兴,孙子交到了这么好的朋友。老人见多识广,知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郁行一就是典型的雪中送炭,那是孙子的真朋友。
直到上了火车,远夏才跟郁行一道谢:“谢谢你来给我们送钱。”
要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他对郁行一好,那是天经地义的,郁行一对自己的感情,则是从一张白纸发展起来的,认识才这么长时间,能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定义。
郁行一看着他笑:“谢什么?又没用上。咱们是朋友,朋友有困难,帮助不是理所应当吗?”
彼时两人都站在车厢接连处,靠着车壁互相望着对方笑。
两人都是站票,没有座位,这小小的空间,便成了两人暂时的容身处,倒也好,没有旁人,可以随意聊天。
郁行一打听起远夏处理这件事的细节,越听越惊叹:“你居然一共让他们赔了两百多块钱?”
远夏很得意:“嗯。不让他们肉疼,他们怎么会吸取教训,以后还是会回来。为了绝后患,我就狠宰了一笔。当然,还得多亏派出所的刘所长给我撑腰,不然我一个人哪能要得来钱。”
郁行一说:“这次处理得不错。不过以后碰到坏人,首先还是要保护好自己,有些人坏得是没有底线的。”
远夏点头:“我懂的。”
郁行一又感叹:“你真给派出所捐了五十块钱?”
远夏哈哈笑:“对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郁行一惊叹于远夏的胆魄和气度,敢跟黑恶势力作斗争,有勇有谋,还懂得取舍,小小年纪,竟能做到这样,实在是太令人叹服了。
“那几个臭小子肯定恨死你了。”
“他们对我是又怕又恨。不过将来也许他们会感谢我呢。”远夏笑嘻嘻地说。
他倒不是说假的,如果那几个混小子就此收手,过两年严打的时候绝对能逃过一劫。
到越城下车,已经是深夜,公交车早就没有了。
一般情况下,夜里到站的旅客,都会在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住下,待天亮了再赶路。离得近的,则会步行回家。
郁行一说:“去我家过夜吧,我家还能近一点。明天一早再回学校。”
从火车站步行到郁行一家,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好。”远夏没有拒绝。
不过今天他们运气不错,刚出站,便碰上一个蹬三轮的在吆喝:“坐车,坐车。”
看来还是有心思活泛的人知道怎么赚钱。
郁行一赶紧过去问:“师傅,坐车多少钱?”
蹬三轮的打量一下他:“去哪里?有行李吗?”
“没有,但是有两个人。到花园路。”郁行一说。
“那要两块钱。”三轮车夫说。
郁行一正要答应,被远夏拉住了,说:“太贵了,最多一块钱。”
三轮车夫摇头:“一块钱不行。花园路太远了,这么远的路,你们还是两个人。”
远夏说:“师傅,可以啦。我们坐公交车才五分钱车票,两个人给你一块钱,已经是10倍了。你看看还有谁愿意坐你的车。去招待所住一晚,也就是五角钱。”
三轮车夫犹豫了一下,说:“行吧,上来吧。”
其实一块钱他是完全赚的,要知道,这年头普通工人一天也就是赚一块多钱,要是白天,五分钱人家也未必愿意坐他的,嫌人力车慢。
而且夜晚坐车的人不会很多,一是嫌贵,二是一个人的话怕不安全,现在的治安不太好,万一遇到个拦
路打劫的,可不得倒血霉。
初春的夜晚,还有点倒春寒。远夏和郁行一挤在小小的三轮车斗里,两个人紧挨着,也不觉得冷,反倒有点别样的浪漫。
到家之后,经过简单的洗漱,等上床时,已经过十二点了。两人都有点累,也没精力夜谈,躺下直接睡了。
第二天一早,远夏就醒来了。他要赶着回学校上课,郁行一推上车:“走吧,送你去学校。”
远夏说:“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你去上班吧。”
“不上班,假都请了,今天跟你去上课。”
远夏看着他笑:“你似乎不怎么爱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