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跟中建签完合同,远夏就接到了倪宽的电话:“远夏,梁总生病住院了,是中风。”
远夏听完愣住了:“怎么会?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倪宽说:“他今天早上起床,从床上摔下去就站不起来了,说话有点大舌头。他老婆把他送到医院,诊断说是中风,脑血管破裂,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刚签完单的喜悦瞬间就被冲得一干二净,自从梁帅出事后,梁洪昌虽然性情变了不少,但对工作还是兢兢业业,认真负责。
他今年60岁了,本来也差不多可以退休了。远夏是这么打算的,他要是主动提出退休,自己也不强留他,如果不退,那就继续再干两年,让倪宽再锻炼两年。
但他真的没有想到梁洪昌会这个时候病倒,他问:“严重吗?”
倪宽说:“没进ICU,他意识还是清醒的。我也不知道严不严重,得住院观察。”
远夏舔了一下干燥的唇:“我马上回去。公司的事就先由你处理。”
梁洪昌病倒了,还是这个节骨眼上,郁行一被关在学校出不来,管理公司就只能靠倪宽了。
挂了电话,远夏对陶阳说:“梁总住院了,咱们得赶紧回去。你看看能不能将明天的航班改到今天。”
陶阳说:“好,我马上打电话去问。”
伍志远问:“梁总得了什么病?”
远夏拧起眉头:“中风,脑出血。梁总有高血压吗?公司每年都组织了体检,如果有高血压,他应该吃降压药啊。”
伍志远摇头:“我不太清楚。”
陶阳打完电话,说是今晚的航班有空座,可以改签。
远夏说:“你跟我先回去,志远你跟小孙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明天再回?”
伍志远赶紧说:“我们也一起吧。”
于是当晚,几个人就回到了越城,到越城的时候已经凌晨了。他们开着来时停在停车场的车回去,远夏让陶阳将自己先送到家,再让他把车开回公司。
远夏回到家后,去洗了个澡,郁行一不在家,这房子冷清得可怕。他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响了起来,是郁行一打来的:“到家了?”
“嗯。刚到不久。梁总情况怎么样?”奔波了一天,此刻听见他的声音,觉得如同天籁,所有的疲惫感都一扫而光了。
郁行一说:“傍晚打电话问了梁总老婆,说没有恶化,还是那个样子。不能下床,说不清话,人是清醒的。跟我妈当时犯病的情况差不多。”
远夏将毛巾扔在一旁,躺在床上:“好好的怎么会中风?梁总不知道自己高血压?”
郁行一说:“听梁总老婆说,昨晚梁帅回家来,因为一些事父子俩吵了一架,梁总气得不轻,今早起来就犯病了。这是生了个讨债鬼吧。”
郁行一很少评论他人的,可见也很气愤。
远夏叹气说:“这哪是讨债,这是索命吧。”
梁帅去年刑期满三年就出狱了,有了前科,找工作就不方便了。
梁洪昌便给他开了个网吧,这年头开网吧挺挣钱,但是投入也不少,一台电脑差不多一万左右,还有门店、装修等,开个网吧投入最少也得好几十万。梁帅只需要坐在网吧里收钱即可,难道这还不满意?
郁行一说:“你明天要去医院看他吗?”
“嗯。”
“会不会不太安全?现在非典又闹得这么严重。”郁行一不无担忧。
“咱们市目前没有病例,发热门诊应该单独分开了,他这个是神经内科,在住院部,应该不要紧。我戴口罩去。”远夏说。
郁行一说:“梁总也是惨这个时候得病。不去探望吧,又让他觉得心寒。去探望吧,探病的人心里也疙疙瘩瘩。”
远夏叹气:“是啊。你别担心,我会注意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