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夏看向重症监护室里,郁知文明白过来,转身去看里面,半天没说出话来。
郁行一挂断电话,抹了一把眼泪。远夏从口袋里摸出手帕纸,递给他。
郁行一默默接了过去,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郁知文问起了具体情况,远夏解释了一下。大家又都陷入了沉默,知道这次老太太怕是凶多吉少了。
诊断结果出来,脑干大面积出血,医生问家属是否要动手术,但是不能保证手术成功率,因为患者是二次中风,年纪又太大,风险很高。
郁知文问:“成功率是多少?”
不等医生回答,郁行一说:“妈妈说不做手术。”
郁知文看着弟弟:“妈什么时候说的?她不是都昏迷了吗?”
郁行一说:“妈跟爸讨论过这件事,说要是出现这种情况,就不再做手术了。”
郁知文红着眼睛瞪弟弟:“她说不做就不做啊?”
郁行一哽咽着说:“这是爸爸说的,要我们尊重他们的意愿。”
陶思敏只在医院躺了三天,年初八那天早上走的,享年85岁,86岁生日还差一个月。
她自昏迷过后就没再苏醒过,走得很安详。
家里所有人都很悲伤,尤其是郁振兴,虽然他说自己早就看淡了生死,但陪伴了六十多载的老伴、知己从生命中消失,那种挖骨之痛怎能当不存在。
陶思敏的追悼会上,有很多人来送行,大多是儿女们不认识的,有各级领导干部、很多科学院士。这个时候,家里人才也意识到,这位脾气有点急躁的老太太曾经做出过多少骄人的成就,她是共和国的脊梁。
远夏和郁行一在葬礼结束之后并没有马上回越城,他们在越城一直待到过完元宵节才回去。
两人怕老爷子睹物思人,想把老爷子接回越城去,但被老爷子拒绝了,老伴儿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他觉得她还没离开,他不愿意让老伴独自在这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