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飞快结印,将整个道场包围其中。
众多宗门见状,便不打算随意出手,反而坐山观虎斗,正襟危坐地看着场上。
“你便是修真界传闻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邪道罗素玄?”
越无尘望向面前青衣书生似的青年,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究竟何时见过,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原来面前这人,便是小景口中一直念叨着的罗素玄。
除了一张脸生得比寻常人|妖艳一些,没什么特别的。
一无是处,普普通通。
越无尘也完全没看出来罗素玄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到小景。
也许,只是罗素玄惯会对小景说甜言蜜语罢了。
“越宗主有礼,在下便是罗素玄。”
罗素玄倒是挺有礼节,还拱手见礼,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可笑容根本未达眼底,反而显得十分冷漠阴毒。
“你今日竟敢擅闯无极道宗,坏了拜师大典,本座再饶你不得了!”
越无尘懒得同罗素玄多费口舌,思及罗素玄此前对小景的所作所为,越无尘今日非得将其剉骨扬灰不可!
心念一动,惊蛰应声幻化而出,不断吞吐着雄浑的灵力。
“惊蛰……”
罗素玄望着越无尘手心里攥着的,正源源不断吞吐着灵力的,一条黑漆漆的短棍。
立马就说出了此法器的名字。
可奇怪的是,他明明今日第一次见到无极道宗的宗主,越无尘本尊。
可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在越无尘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同样在打量着越无尘。
望着越无尘冷漠的神情,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玄色衣袂随风飘荡,气度倒是清贵疏远,但罗素玄觉得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之外,越无尘也没什么优点,普普通通的。
不仅普普通通,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吧,若真说越无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可能就是满头白发下,眉心一条鲜红的竖痕。
红得像血一样,显得华贵又神秘。
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
这是罗素玄对越无尘的评价。
并且万分疑惑,当初的林景究竟是什么眼光,居然看上了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
“看来你也认识此物,本座便用此法器,将你就地诛杀!”
越无尘话音未落,身形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罗素玄心脏骤缩,忽闻身侧一道凌厉的劲气袭来,忙提剑一挡。
哐当一声,兵刃相接,灵气四溢。
“你用的法器倒是不俗,只是……”
越无尘的语气微微一顿,若是他没看错的话,罗素玄所使用的法器,同自己手中的法器惊蛰,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惊蛰是通体漆黑的短棍,寻常也可作为短剑使用,锋利无比。
若说命剑断情是当初上一任的宗主,也就是越无尘的师尊所赠,意义非凡。
那么越无尘手中所使用的法器惊蛰,则是他的本命法器。
并非每个修士都有本命法器,但若是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便可由自身灵骨淬以天地皓月阴阳草木之灵气,幻化而出一样法器。
按理说,本命法器都是由法器的主人的灵骨所化,每一样本命法器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与法器主人的性格命盘息息相关。
不该有两种本命法器相像。
可方才初一交手,越无尘很明显感觉到,罗素玄手里的法器,同惊蛰很像。
这种像并非外表和使用的方法像,而是指材质,非常之像。
“越宗主是在说我的法器么?”罗素玄趁着打斗的空档,望了一眼手里的长剑,微微一震手腕,那剑柄上赫然浮现出了两个流光璀璨的大字,他道:“此剑名曰霜降,乃在下的本命法器!”
越无尘低声喃喃自语道:“霜降,霜降……”
他的法器名曰惊蛰,而罗素玄的法器偏偏名曰霜降!
所谓惊蛰,便是仲春之月,万物出震,惊蛰始雷,雷惊百虫。
而霜降则为,春去秋来,阳气入地,阴气始凝,初霜骤降。
刚好是相反的!
越无尘方才交手时,甚至还发现,两样法器不仅有异曲同工之妙,还相辅相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素玄到底是什么来头?
而罗素玄也同样有此感觉。
方才骤然一交手,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不仅让他生厌,甚至还有一种,他在自己跟自己打架的感觉。
就好比说,左手在同右手打架。
法器的威力相当,唯一不同的是,法器的主人修为不同。
罗素玄从外表看来,不过才二十出头,但究竟多少岁了,他自己也不清楚。
只记得七年前,他从西凤山清醒时,便已经是这般青衣书生的模样了。
足足过了七年之久,容貌也未曾有丝毫改变。
因此,罗素玄推断,自己只怕是不会同普通凡人一般经历生老病死了,自然容貌不会有什么改变。
二人正在半空中打得难舍难分,小景却陡然头痛欲裂。
一把挣开沈清源,捂着绞痛的头,冷汗顺着鬓发滚落下来。
沈清源见状,忙上前搀扶,急声道:“小景,你怎么了?小景?”
“别碰我!”
小景抬手将人挡开,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一个千斤大锤,哐当哐当地一阵乱敲,痛到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冷汗瞬间就打湿了衣裳。
脑海中电光石火一般,浮现出好多乱七八糟的画面。
画面中,无一不是林景的脸。
可林景并不像在净室中看见的那副画像一样言笑晏晏,而是泪流满面,满脸血痕,甚至是披头散发,边流血边流泪……
小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从戴过林景的雷击木护身符开始,脑子里就多了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