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和御史台已经来人调查过,报告应该在圣上的桌案上,大家的意见统一,是取暖不当造成的意外事件。”
“姚令监的意见呢?”
“我当然是服从刑部和御史台的调查。”
不愧是官场老油条,每句话都进可攻,退可守,让人找不到毛病。
李琇喝了口茶,悠悠哉哉道:“去年十月,军器监报废了一批兵器,军器监的记录是送给宝顺铁坊熔解,数量七千把,三万斤,但宝顺铁坊的记录却是数量七百把,三千斤,整整相差十倍,姚令监希望我再查下去吗?”
李琇把几份证据放在桌上,推给了姚泗,“军器监的长剑,市价是十贯钱一把,那就一共涉及六万贯钱,就算减半也是三万贯钱。
这还只是一笔,如果追查以前的事情,最后会是什么结果,我不说,你心里也明白!”
姚泗的额头见汗,对方竟然把这件事挖出来了,这批兵器当然是被薛王提走了,如果算作贪腐,也私卖兵器的大案,六万贯啊!
姚泗权衡利弊,只得叹口气道:“藏图阁被烧事件我只有一些猜测,但没有确切证据,我怀疑和高句丽人有关。”
自己所料不差,果然就是该死的高句丽人。
李琇不露声色道:“请继续说下去!”
“被烧死的军器监主簿叫做金水长,他就是高句丽人,他去年由薛王推荐上任,上任不久就出现了大型风箱图纸泄露事件,我们随即加强了图纸管理,所有人借阅图纸都只能在藏图阁内,不准拿走,每天都要进行清点。”
“然后呢?”
“军器监有两个主簿,另一个主簿去年冬天摔断腿,在家里养病,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这个金水长一人做,他很忙,索性就住在藏图阁内。
他住在三楼,很多次巡逻士兵发现他经常通宵亮灯,他都说自己在苦读经书,准备参加科举,大家也相信了。”
“继续说!”
“藏图阁失火也是先从他房中燃起,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听见他的呼救声,虽然金水长已经安葬了,但我始终怀疑死的并不是他本人,最直接的证据就是金水长左脚只有四趾,而此人五趾完整。”
“那有没有他偷盗图纸的证据?”
姚泗点点头,“有!我们每一份图纸都是装在一个大竹筒中,竹筒表面油漆,写上图纸内容,上面还有封条,每天的清点就是查看这些竹筒,因为有封条,所以不会打开。
这场大火,绝大部分竹筒都烧为灰烬,但有一只竹筒只是表皮烧焦,外形还是完整的,里面的图纸应该也没有被烧着,但我们发现竹筒是空的,图纸没有了,我就怀疑我们每天清点的图纸都是空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