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壮替她疼得慌。
林香兰摔蒙了。
结婚以来今天是杜广元第一次动手，动静就这么大，导致他吓得霍然起身，紧张担忧地喊：“大哥……神『色』局促又不安。
老杜怎么没到他俩先打起来，不过这样正好，“你这是不过了？”
林香兰过神，坐起来就嚎：“不过了！不过了！谁跟他过谁不是娘生的爹养的！”
老杜道：“那就离婚吧。”
嚎叫声戛然而止。
杜广元不担心林香兰杀了他，因为他整个人懵了，脑袋停止转动。
农村离婚的极少。
这二十年整个小河村就杜春分一个。
得亏杜春分二嫁军官。村里人羡慕庆幸。否则就算林香兰和杜广元待她如亲爹娘，不曾算计过她，她甭再小河村。
一旦她进村，认识不认识的婶大娘，出没出五服的亲戚都会数落她，离啥婚啊。瞎折腾啥啊。再嫁不还是不好。日啊，咬咬牙就过去了。谁不是一地鸡『毛』，人过她咋就不过等等。
在这个环境下，别说林香兰在说一不二，就算杜广元三天两头打她一顿，不把她打伤打残，她娘都不会同她离婚。她没勇气离婚。
二壮虽然一直在城里上班，可滨海离婚的少，从没过这么大年纪的人还离婚，以至他怀疑自个听背了：“离啥？”
老杜：“离婚！”
林香兰和杜广元听清楚了，两人的脑袋动了一下，猛然转向对方，异口同声：“你要跟我离婚？！”
老杜道：“我说的离婚。”
“凭啥！”林香兰爬起来。
老杜：“你自个说不过了，谁再跟他过谁不是娘生爹养的。既然都把爹娘搬出来，还不离？”
林香兰抿抿嘴，顺顺气：“我——我刚刚是气的。”
老杜拿起枪：“我给你一下，然跟公安说是气的，行吗？”
林香兰张张嘴：“这，这哪一样？”
杜广元使劲头，“对，不一样。”
林香兰闻言赶紧说：“大哥，听见没？他不愿离。”
老杜向他弟：“你是不愿还是不敢？说实话，我给你做主。跟林香兰离了，凭里那些房，找个温柔贤惠，给你洗衣做饭，还不打你不骂你的。”
以他的『性』可不敢娶林香兰这么厉害的。
林香兰是他爹娘压着娶的。
老杜当年要是在老，他爹娘绝不会给杜广元娶个这么厉害的。因为大儿媳『妇』厉害，两个儿媳『妇』得天天打。大儿媳『妇』老实，林香兰骑到人头上。大儿是个厉害的，哪由着弟媳『妇』放肆。到时候这大伯和弟妹又得天天打。
话说来，刚结婚那几年杜广元休了林香兰。来被林香兰欺负习惯，爹娘先去了，没人帮他，他不敢提出离婚。
老杜这话让杜广元的心思活了。
杜广元眼珠『乱』转。
林香兰急了：“你敢！？”指着他，手指离他额头只有一公分。
杜广元拨开他的手：“『主席』同志说了，男女平等。邓大姐说了，婚姻自由，我有啥不敢的？”
林香兰噎住。
老杜乐了：“老二，出息了，还知道邓大姐？”
二壮道：“师公不知道，早些年三天两头有戏班下乡宣传婚姻自由，男女平等，父母不包办婚姻。离婚结婚是个人自由，单位亲人朋友都不干涉。”
老杜起来了，以为了扫盲没少让艺术下乡演出。
林香兰一下：“我不同！”
杜广元：“你不同没用！”
林香兰大字不识一个，听戏只顾热闹。杜广元上过几年学，听懂戏文内容，所以比她懂得多。
“结婚离婚是俩人的事。我不去，我你离成！”林香兰理屈词穷开始耍赖。
老杜：“那就去法院起诉。”
杜广元个怂蛋立即说：“还去法院？那，要不——”
老杜不许他说下去：“有我给你做主，你还怕？反正在林香兰眼中我就是个以权压人的。不差这一次。”
林香兰悔懊恼：“大哥，我，我那是，我那是猪油蒙了心了。”
老杜问：“那你知道诋毁国公职人员是怎么罪吗？”
“这，还有这种罪？”林香兰不禁问。
老杜：“我就是普通人，你『乱』传谣言，我可以告你！”
林香兰不由得二壮和杜春分。
杜春分：“我知道你把我介绍给你那个二流外甥的时候，我就让二叔休了你。”
二壮摇头：“你我没用。我吃饭的手艺都是师傅教的。没有春分姐，我还在老吭哧吭哧除草呢。”
林香兰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没你这么欺负人的！爹啊，娘啊——”
“闭嘴！”
老杜头疼，这什么破『毛』病。
林香兰吓得打嗝，一到杜广元要离婚，她没地儿可去，又继续小声哭。
警卫和司机就在门两边站着，她这么可怜却同情不起来，现在知道哭，刚刚干嘛去了。
为了娘侄，居然敢说首长以权压人，还用传的风言风语威胁首长。
真无知无畏！
杜春分问：“离了不正好？反正跟你娘人亲，离了就娘了。再说了，你为了林伟杰做到这份上，离了婚林伟杰给你养老送终。你怕啥？”
林香兰没就说：“我又不是伟杰的娘，凭啥让伟杰给我养老送终。”
杜春分道：“林伟杰现在变成个小科员，你大哥大嫂一的日在他村是独一份。这可多亏了你把我嫁去林。凭这他该给你留两间房。你那个考上中专的小侄和嫁到市区的侄女该为你养老送终。”
林香兰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再仔细很不对：“哪有侄侄女给姑姑养老送终的。”
杜春分道：“以没有，那是没有姑姑为侄侄女做这么多。”
林香兰：“我可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大哥。”
杜春分一下：“那就让大哥给你两间房。”
“凭啥？”
杜春分被她问住了。
老杜了：“你跟她说这些没用。她觉得帮她大哥是她这个当妹妹的应该做的，不应该要求报。”
林香兰没就说：“本来就是！你有个兄弟吃不上，你不帮一把？帮一把就分他房，让他闺女儿给你养老，哪有这种道理。”
杜春分反驳，一时愣是不知道从哪儿反驳。
老杜问：“林香兰，你娘还活着吧？”
杜广元道：“她爹娘都还活着。不过要不是春分当初嫁过去，早饿死了。”
林香兰忍不住瞪他。
老杜不受其影响：“你大哥的房应该是你爹娘的。你爹娘没死，你离婚娘，那房就有你一份。除非你爹娘立遗嘱说都给你大哥。懂了吗？”
林香兰没懂。
老杜懒得跟她科普：“没懂没系。你知道这婚必须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