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没法说。
苏恒的想法,能左右的,也只有周怀山。
“你调查了这么多,之前为什么都不告诉我?”面对周青的疑惑,沈励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身子向后一倚,靠在那里,整个人透着一种抑郁的疲惫,周青看着心里像是塌了一角。
“要是不方便说,就别说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不是不方便说,是……赵大成和苏恒明显没有告诉岳父的意思,我查出来了也……其实也是刚查出来没有多久,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岳父说。
目前的情况,说了也不能相认,反而容易露出一些端倪惹来不必要的危险。”
“可说了,我爹他能好受点啊。
他八个儿子,他夫人,他儿子,他儿媳妇,他孙子孙女……
全被灭门了,全没了,你知道他心里多难受吗?
你别看他天天乐呵呵的,可自从他知道荣阳侯府的血案之后,好些时候,他闹他笑,我看的出来,那都是装出来的。
我不忍心说,可……”
周青有点说不下去,闭了闭眼。
“有时候,我看着他笑,我都心疼的想哭,我想说,要是笑不出来就别笑了,可我不能说。
他得活下去啊。
要是强颜欢笑都不让他强颜欢笑,他可能真的活不下去了。
哪怕是假装的活呢。
他全家都没了,就剩他一个了。
在来京都之前,他好些时候都一夜一夜的睡不着,就那么一夜一夜的醒着。
你说,他醒着,眼睁睁的看着黑夜,他怎么熬的?
我连想都不敢想,心里疼。
我见他偷偷的去外面的药房开过安神药。
我爹他……”
周青说着话,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她抬手抹了一把。
“后来,直到来了京都,见了陛下,见了大佛寺的方丈,见了溧德侯,见了庆阳侯,见了云庆伯,见了王瑾,这些人天天围着他闹,我才见过他真的笑过几次。
这些人,能让他感受到他还真的活着,就是那种,有血有肉的活着。
我有时候觉得,我爹可能就是为了仇恨活着,将来报了仇,我爹他连个活着的念想都没有。
我都不知道那时候他要怎么活。
一家子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