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百般无聊,在一楼逛了一圈,书典很多,但她看不懂。又转身上二楼去。
上面应该是孟观鲸睡觉的地方。
十分素净,多的装饰都没有几样。没什么可看的。
走过去试了试床塌,比下人睡得舒服多了。她躺下试了试,被子应该才晒过,有阳光的味道,蓬松得很。不由得长长地舒了口气,有个能躺的地方,太舒服了。干脆又睡了一会儿。
一直睡到太阳偏西了。
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在暖色的斜阳下,发了一会儿呆。起来拉了拉筋,从二楼窗户向下看,因孟观鲸不在,侍童们十分懒散,聚集在水榭那边不知道在玩什么。从这里,一路到大门,几乎都没有人。但转身快步下楼。
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得,就出了院门。
顺着昨天来的路,向山下去。
路上也有别的弟子,遇见她或有讥讽,她都没有理会。
但才走到吊桥边,她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她面前没有路了。
有的只是一片虚空。
桥还存在,她伸脚试了试,脚下去仍然会兀自摇晃,哪怕明明被截断,另一边被空虚所替代。
她转身,在山路边揪了一株马尾巴草,向虚空伸去。
再拿出来时,已经只剩下没有解除到虚空的部分。
截面像是被什么利器所斩断。
从昨天到今天,这样的世界,不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缩小,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它是以孟观鲸为圆心存在的。
如果超过了太远的距离,就会除了混沌什么也没有。
正当她沉思,天边的最后一道天光隐没了。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猛然陷入了一片没有任何光的的黑暗之中。
她心猛地一提。
发生了什么事?
但仿佛只是一晃神,她发现,自己又站在了山道上。天空快要下雨,但还没有下。
她身后背着琴盒。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明明在小楼里已经被换掉的裙子。一边腰上挂着缀满宝石的铜镜,她拿起来看了看,仍是四喜,鬓角带着那只椿花,人美花娇。
她愣了一会儿,扭头向山下跑。只跑了一段,世界的边缘就又出现了。
不过,它在一点一点地,向后退去。
也就是说,孟观鲸正像昨天已经经历过的那样,在下山来找她的路上。他每走近一步,那空虚的边缘就向后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