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头床发出‘吱呀’地响了一声,他连忙噤声快快地走了。
申姜吃完东西,回到屋里看了看,鹿饮溪仍然在睡。
伸手摸了摸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真是冰冷刺骨。
扭头看到院中有炭,便把屋子里的炭盆拿了,到外面装炭点起来。
不过她并没有烧炭的经验,一下就弄得烟雾缭绕。
边忍着咳嗽,连忙把炭盆端着跑到院中去。
好在琢磨了一下就弄清楚了,里面的木头沫子要怎么压。
又小心翼翼地搬回屋里头来。放在床边。
床塌上鹿饮溪睡得不太好。眉头紧锁。
外面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申姜坐在床边的塌脚上,撑腮盯着炭盆里的火星出神。
她没有想过,就算是修为惊天下的人,也会病,病了,也显得孤苦。
又在想,也许他说三日后,不是给孟峻山体面,是因为他离开牢山后,得需要三日才能缓过来。
院中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申姜吓了一跳。
怕吵醒鹿饮溪,掂着脚急急地跑出去。拉开院门,外头果然是京半夏。庆幸还好房间门没关,不然响的就是房门了。肯定会吵醒鹿饮溪的。
京半夏那边还在下雪。
申姜让他进来,用气音叮嘱:“小声一些。”
京半夏头微微侧着,摸索着握着申姜的手臂,脚下一迈进门来,就是一身的寒气。
申姜有些意外。
京半夏之前虽然看不见,但勉强可以靠自己行走,但现在,显然是连路也看不清楚了。
纸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着来。
她扶京半夏到院中的石亭里坐下。察觉他简直比鹿饮溪还要冷,用气音小声叫他坐着不要乱动,快步跑去,又弄了个炭盆过来。放在他脚下。问:“你靴子湿了吗?”
京半夏侧耳听着,摇摇头。
申姜不相信,这么大的雪,身上的大氅毛都湿了。
蹲下掀开他的袍角看,靴口已经灌了好多雪进去。只是他体温低,雪未化,一直堆砌出来。另一只靠着炭炉近些,雪一化全是水,湿哒哒。
京半夏似乎有些不自在,但也记得她叫自己轻声,只学她的样子用气音说:“姜先生。不妨的。我不晓得冷。今日来,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事。只是闲来,想着姜先生心中恐怕挂记一年之灾,与孟氏大祭不成的事,大概已经离开牢山赶回家往东弯问事。所以上门来看一看。怕有什么鄙人能帮得到的地方。”虽然看着狼狈,但表情还是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