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抿着嘴大步出去。
鹿饮溪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站在门口出神。
在想什么?
难道,思考要不要杀光乌台?
申姜莫明心里发寒。
如果这是唯一办法,他真的会这么做吗?
应该……是不会的吧。
他经历过济物山的浩劫,失去了太多,那又怎么能在这么多年后,在济物后身上,亲手再制造一场同样的灾难?
远处又再传来幼童的哭声。
大人们都静默地跪在殿外,站在这里看过去,远远的好像黑色的波澜,顺地势起伏。
大人们可以控制情绪,来维持体面与乌台的尊严,可小孩子不懂这么多。他们被这气氛所惊骇,哭得抽抽噎噎,喘不上气。大人们不得不低声安抚。
不知道是谁,在唱哄小孩入睡的童谣。
申姜听不真切,只听到似乎有‘光灭太虚,云起有时’。
这是济物山碑上的刻字。
秋风萧瑟。合着歌谣。
都十二月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下雪。
“你在想什么?”她身前的人影突然问。
鹿饮溪回头看她,示意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申姜干巴巴地说:“我在想,好多人啊。人头起伏,简直像一片海。”鹿饮溪的目光带着审视,似乎在判断她有没有撒谎。最后突然笑。
“尊上笑什么。”
“大家都在想,我一定不会这么做。你却在想,这里人真多。”说着转身仍背对他站着,似乎觉得有趣:“就算你撒谎,我也不会知道。你的声音像海风一样,很宁静。”
申姜试探着问:“那,尊上不能听一听,孟峻山的心声,即使是里内太吵,把东西移开不就好了吗?”
“离了恶灵幡,他会死。死人是没有心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