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一片黑,显得星空璀璨。
好久没见到这么美的夜空了。
没多久,天空竟然开始飘雪。
乌台这种海拔,常年积雪应该是很正常的。大概因为一直有护阵,所以季节仍然分明。
不一会儿雪花就落了她一身。
她怕雪化,连忙跑到殿前的屋檐下,正抖落身上的落雪,便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转身推开殿门。看到的不是内殿的景象。
“姜先生。”门外京半夏仍然是那身打扮。这次倒是没有顶着雪过来,而是打了一把有些褪色的纸伞。看来走路也很小心,靴子里没有落雪。
发现门这边是在室外,有些意外,闻了闻门:“你这里也下雪了。”
申姜让他进门:“天气变冷了。”问:“今日得闲?”
她是发现了,每次京半夏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也并不是来催她给自己看病的。
“略有些空余时候。”京半夏含糊地应声。两人拢袖并排站在殿前的屋檐下头。一齐抬头看夜空。
申姜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清楚,或者只能看到些散乱的余光。
“我那个世界,没有这么好的星空。”申姜突然想起来,说:“刚才我记起,自己第一次进大宅的时候,被敲门的人吓得够呛,但第一个反应是逃跑。完全没有现在的样子。”
“姜先生现在什么样子?”京半夏微微侧头问。
“现在么,胆子大得多了。刚才我听到鬼叫,就立刻提剑出来找。以前的我可不会。”申姜像是北方老头,双手拢在袖子里,吸着鼻涕:“怎么说呢,感觉自己长大了。”
以前固然经济dú • lì,自诩新时代女性,可以独自在异地打拼生活。但那时候所谓的‘成熟’只是对于日常琐事与人际关系的熟练与适应。一旦发生在自己认知范围外的事,便显得智力不足,和没头的苍蝇一样。
现在的不同。
虽然也没有太过精明强干。
但已经不错了。
“人总怀念过去的时光多么珍贵。大概是因为要知世事,总得经历些苦难波折,回顾时难免心情惆怅。”京半夏说:“姜先生,也在怀念过去的时光。怀念那个时候的自己?”
申姜认真地琢磨了一下,说:“那也到没有。虽然吃苦的时候,有些哀怨,但我不大喜欢自怜。以前的自己,哪有现在的自己好?若真是更好,那我岂不是越活越回去。”
“天真无邪不好吗?”京半夏似乎认真地在问。
“世事么,总是要经历的。一世全不知事,一生天真无邪的,应该只有傻子吧?”申姜伸手接住几片飞雪:“做傻子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