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男堵在大门处,将他一通好骂:“你资质比我要好得多,赵氏如今处境,已经是危在旦夕,再不复起就要被人骑到头上了,你还如此不顾自己安危,置祖宗于何地。”
却没想到赵沉舟并不唯唯诺诺,只抱着从蚩山取的木盒子,冷声说:“姑姑这般处事,又置祖宗于何地?”
目光之锐利,叫人心中莫明一凛。
哪里有半分沉睡多年不知世事的模样。
竟然叫她一时也愣住。
等她回过神,赵沉舟已经入府去了。追着骂人这种事,她是做不出来。只愤然向侍人说:“要不是他体弱,我今日便要叫他知道,什么是家法。”
侍人也只好劝:“少年人心性。他帮着临江君把事办了,也是好事,他不去办,难道要令主您去办吗?双方面子上都过得去才好。毕竟元祖与临江君是经年的好友,说是形同父子也说得。若真知道这边的事,总归是会有些不高兴的。再者,大姑姑虽然不喜欢临江君,可心性梗直便是个再护着短的人,这次我们也不占什么道理……”
赵宁男这才算了。
赵沉舟奉着盒子去到京半夏那边,他正在窗前剪纸人。
又以看似清水的东西,在纸上悬笔疾书不止。
赵沉舟不敢打扰,在院中等着。便见京半夏写过完收笔之后,便拿着纸人,向浸泡着曲尾的药桶去。
因角度不好,他也看不见京半夏在里面做什么了。
等了几个时辰,里头才有声音。
京半夏出来时,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完好无损的曲尾。
赵沉舟十分意外,上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正面看着,仿佛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可侧面一看,扁扁的一张纸的厚度,哪里有人的样子。
这竟然是个纸人。
京半夏接过赵沉舟手上的东西,便去了阿姜那边。
赵沉舟在外头,忍不住与侍立的曲尾说话:“那你身躯怎么办?”
“已不能用了。”曲尾说话声音与之前有些不同了。认真看的话,面目也有些差异,大概是因为笔下画得再好,终归与真人是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