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叩了叩门,低低喊了一声:“曼青。”
没反应。
他犹豫了许久,想她也许是在睡觉,就先去做了晚餐。晚餐做完已是七点多,他再次敲响了黎曼青的房门喊了几声,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里面安静得像没有人在。
陆屿再次拨打了语音电话,清晰听见门背后传来的提示音。
终于,黎曼青醒转过来,喃喃两句,只是头昏沉得极为不对劲。
现在一片混沌的大脑不允许她想到太多细节,于是用手撑在椅子上,下半身还挂在床上,伸长手打开了门。
黎曼青仰着脖子眯起眼看向门那儿,身体瘫软得像条咸鱼,横在椅子和床之间。
“陆屿?”
一发出声,吓了她自己一跳。
这一觉醒来的嗓音里全是令人不适的颗粒感,沙哑得不像话,声音又低又沉,声带一震,嗓子也一疼。
她终于察觉了自己动作的不妥,想翻身下床,顺便把陆屿推出去,结果却一屁股摔到了木地板上,愣愣地坐着。
陆屿顾不得多,连忙蹲到地上掀开她额前的碎长发,用手一捂,烫得吓人。
“你……”
“你眉头怎么皱这么紧?”黎曼青小声说,食指指着他的眉心,眼皮缓缓地一开一合。
陆屿怔愣的片刻,她也皱起眉:“我有点想吐。”
扶她到洗手间,陆屿连忙从药柜里翻出一支体温计,一量,三十八度五。
黎曼青眼神涣散地在体温计和眉头紧锁的陆屿之间来回转动,耷拉着背脊坐在沙发上,腿上盖着陆屿拿来的毛毯。
此刻她迷糊得没有任何防御力,伪装加固在身周的那些壁垒早无影无踪,无辜又没精神的表情凝着陆屿。
“发烧了?”
“嗯,我带你去医院。”陆屿说着就要扶起她。
黎曼青甩开他的手:“不用,发烧在家捂出汗就可以了,没两天就能好。”
小时候发烧都是这么做的。
“不行。”
陆屿低声说,语气没商量,打横就将她抱起。
“我不去,我真不去!”
黎曼青窝在他胸膛和双臂之间,踢着双腿挣扎,眼看就要挣脱成功掉下去,又慌忙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缩了缩身子。
从毛毯里挣脱出来,体感冷了一些,她也稍微清醒了那么一点。
淡声说:“我小时候发烧到度也是在家养养就好的,大不了就是多吐一点,跑去医院交叉感染多不好。”
陆屿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