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两天后?”
“对的,陆老师,你家那位,去不去啊?他们那儿统共就俩可以借我们住的小破屋,毕竟那儿其实算是个荒山,除了周老也没人住了,什么设施都不齐,保不齐还漏风漏雨呢。我们这一帮子男人挤一屋将就一晚倒是没事,她要是去的话,就你们俩住一屋?你们发展到可以住一屋的阶段了吗?你要是想和我们挤一间也行,就是睡着不会太舒服。”
门外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黎曼青等了等,手上整里衣物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下了。
“我问问她。”
半晌陆屿才开口。
“行,山里条件有限,要是她不去我也可以安排个人带她到镇上玩玩,轻松点。”
“嗯。”
男人离开的脚步声消失后,陆屿推门而入。
“曼青,两天后我们要进山里见一位老先生,你想一同去吗?”
“老先生?”
她索性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床沿瞅着他,听他缓缓道来。
“周先生四十入门,天赋异禀,不分日夜钻研,到如今也算研究了半生瓷器,很多人前来请教他,他也乐意倾囊相授,就是不怎么愿意下山。这次和旅游局合作的项目,还得采访到他,想见到他就必须进山里。”
“嗯,在山里过夜?”
她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
“嗯,赶下山来不及,少则住一晚,多则两晚。”停顿了一秒,陆屿接着说:“房子是老先生早前自己建的木屋,有些年头了,一些设施会比较——”
黎曼青拿起手边的衣服放到衣柜里挂起,“我不在意这些的,条件如何无所谓,既然来了就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山里风景想必也值得一看。”
他回过头,看了看虚掩的门,走廊上跑过一二人,嬉笑声一清二楚。回想刚才的对话,指尖轻轻摩挲。
“一共两间空房,这次跟上山的几个人都是男生,你住一间,我和他们挤一间。”
“我和你住吧。”
声音轻飘飘的化散在房间里,窗帘缝隙中漏出的一线光铺在床上,白色的被褥浸了光,看得久了像是泛出了金光。
陆屿启了启唇,食指尖在裤面上逗留许久,什么也没说。
一双眼似有若无敌擒着她脸上的变化,后又淡淡笑开。
黎曼青叠着衣服垂着眸,漫不经心道:“我听到刚才你们的对话了,你和他们一间就太挤了。我和你将就一晚没什么,就和平时一样。少了堵墙和多了堵墙的区别。”她停顿了下,笑露齿道,“大不了我们之中一个打地铺。”
-
进山前的凌晨下了一夜雨,雨水冲刷过的山路泥泞不堪,原本就虚虚实实的石板路被掩去了一大半。
一行人进山,边抱怨边慢吞吞地走,湿滑的山路给前进的步伐增添了不少难度。
“我们得在中午之前赶到,”领路的停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皱着张脸看高悬的太阳,“下过雨又出大太阳,真够闷的。”
“我好像被什么小虫子咬了,痒死我了。”
“走快点走快点,到了就可以休息了。”
前面的人走的东倒西歪,一不小心就一脚踩进石路边的泥巴里。
这山看着不高,走起来却是费时又费力,不知多少年前随地摆起的石板路弯曲绵长。
虽然还是春天,可今日格外热辣的太阳和湿闷的空气将黎曼青额前的头发尽数打湿了,汗透过背部的衣料和双肩包贴在一起。粗糙的包带摩擦着背部,等一行人终于抵达目的地,火辣辣的疼痛感伴随着汗液的流窜点燃。
周老的房子并不是单独的一栋,零星分散着,有许多都是后来搭建的。木头的、砖瓦的围着一片杂草地,空地中央摆着一口大缸,接了满缸的雨水,孑孓的滋养地。
黎曼青跟着其余人一起进了屋,挑高的房梁让整个空间显得尤为空旷,和如今城市当中的公寓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周老坐在摇椅上小憩,墙壁高处的一扇透光窗泻下一缕光,落在他宽松的裤腿上,随着椅子一摇一晃。
因她画画的习惯,黎曼青下意识就开始打量起了房屋结构和光影,眼前的景象和脑海里的想象交织在一起成为构图。
陆屿将自己的包和手中提着的几个包卸下,动作轻缓地取下黎曼青背上的双肩包。包带的摩擦下,黎曼青回过神“嘶”了一声。
衣服领口颇大,双肩包一取下,就瞧见她的两肩都已被搓红,细密分布着红点。
陆屿皱了皱眉。
“谢谢啊。”
肩上压着的大山消失了,她轻松地呼出一口气,提了提和皮肤粘连到一起的布料。
下一瞬,冰凉的触感降落在火辣的肩上。
她一愣,回头发现一瓶冰凉的矿泉水枕在那里,是陆屿刚向周老的搭档要来的。
同时降落的,还有他滚烫的指尖。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断更了非常久,一开始是身体抱恙在医院无法更新。
后来身体恢复后,有点陷入困境,提笔总是想不出,不满意,删删改改。
这本之后会连续地更新到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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